我始终对悠人的行为充满了困惑。
因为一张旧照片产生的爱情能当真吗?他甚至没能在现实生活中亲眼见过这个人。
而与他朝夕相处的我,活生生会呼吸的眼前人却被他当做来自虚拟世界的人偶,这不能不说是令人费解的。
可是我不能和悠人谈论这些,打破他的信念会刺激他的疯病。
悠人来到我的身后,看着我专注画画的模样。
"佳奈子在画我吗?",悠人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是给主人的生日礼物哦。",我把画笔递给他,"因为家里只有这个了,本来想给主人准备大大的惊喜,但是佳奈子不能走得太远。"
我摸了摸脚上的镣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关系的,给主人画画也很好。"
"主人,你可以把我画到你的身边吗?",我拉住他的衣角,"这样我们就可以牵着手在阳光下散步了。"
悠人在纸上一笔一画细致地描摹着我的轮廓,这过程很漫长,但他几乎没看我,只是凭着记忆就画了出来。
画面中的女子依偎在男子怀中,满脸柔弱和娇气,我看着画中人,一时竟无法分辨那究竟是母亲还是我自己。
让悠人一见钟情的是画像上的母亲,此刻依偎在他怀里的却是藤井佳奈子。
画作已经完成了,悠人将他真正的礼物亲手拆开,也一点点褪去白日里的严实包裹,夜才刚刚开始……
醒来时感觉浑身要散架了,悠人虽然是温柔派的,但是耐久力实在折磨人。
我对这无聊的囚禁生活开始感到烦躁,但又深知计划不能操之过急。
那幅画被裱了起来,立在了我们的卧室里。每晚入睡前,悠人总会反复对着画面出神,仿佛魂被勾走了一般。
我总觉得,他潜意识里是需要这样一个女孩的。在他的十八岁,阴郁的年纪里,藏着柔软的少女的笑颜。
但是当我遇见他时,他已经脱离校园环境了,他早已学会了藏好那些不堪的欲望,用得体的举止去塑造完美的外壳。
这个周末的早晨,悠人亲自给我穿好校服。不是妈妈的那件,是我自己的校服。那条短裙其实垂到了膝盖处,根本没有悠人幻想的那么短。
蝴蝶结的领带,猫耳的半截袜,精致的小皮鞋,悠人把我打扮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他拉着我的手,走在校园里。周末的早晨,玉兰花正盛放,清雅的香气从树枝中传来。满树盛开的早樱纷纷扬扬地飘落粉白的花瓣,宛如飞雪。
有一对夫妻在樱花树下拍婚纱照,男子的手从身后揽住女子的腰,笑得甜蜜。
我突然很好奇,如果不是和我出来玩,以前的悠人会停下脚步欣赏春光吗?
亦或是,每当他漫步樱花树下,是否幻想过有一个称心如意的女孩走在他的身侧,如画中一样,依偎在他的怀中?那个女孩的角色,又是否被母亲的画像所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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