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

【157】

春风吹，百花放。一夜之间，学校里的樱花海棠全都开了。

课间，邵杭跑去超市买东西，期间必然路过海棠道。远远就有两条长长的粉云撞进眼里，邵杭笑了——赵蕊那小丫头若是看到了，一定会很惊喜吧。

她是那么那么地喜欢花啊。

少年刚想伸手摘一朵海棠下来，就想起赵蕊不许摘花的禁令，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他低头去捡起地上一朵刚刚落下的花，打算给小姑娘一个惊喜。

陆汐澜从超市里出来就看见邵杭弯腰捡花的场面。众所周知赵蕊爱花，她当然知道邵杭捡了花是要送给谁的。

她眉眼一下子暗淡下去，抱着刚买的东西，悄悄绕过邵杭，低头快步走回教室。

午饭时间，赵蕊端着盘子刚坐下来，邵杭就变戏法一般地从背后挥出一朵小花：“当当当当～”

“呀，你出场还自带音效的。”赵蕊笑着拿过他手里的樱花，“诶？是双樱？”

小姑娘眼睛都亮了。

邵杭忍俊不禁，伸手弹了她的小脑瓜。

“吃完饭没？吃完哥带你看花去！”邵杭端起盘子，轻巧一跃就蹦了起来。

“好呀。”赵蕊笑着看他蹦哒。初中的少年皮得很，偏生她也愿意顺着他。

海棠道走完了紧接樱花道，姑娘看了三年也没看够。

“下年就看不到了呀。”姑娘眯着眼睛，嘴角勾起，笑得恬淡，语气也颇为轻松。

邵杭听了这句话，哪怕小姑娘说得轻巧，他心里也不好受。回头看去，发现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邵杭伸了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又觉得太过亲密而收了回去。还没收完，看着她忧伤的眼神，这手还是伸了出去。

额头突然落了一只手，赵蕊回头看邵杭，神情颇为惊讶。

邵杭一下子被烫了似的缩回手，尴尬地笑道：“没关系的，总会有机会回来看的。”

“也是。”赵蕊看他匆忙收回手，心底一凉，面上却不显。

“回宿舍吧。”邵杭率先走离花树下，赵蕊默默地跟上去。

午休结束回教室的路上，赵蕊又捡了一大串花回去，不知是谁折的。姑娘把它放在了水中，期盼它能多活几天。

路边被别人摘下后丢掉的花，她一定会捡回去，或放在水里，或制成标本，几年下来，这都成了习惯。总之，心愿只有一个——希望美丽的东西能够被保存、被珍藏。美丽，是不该转瞬即逝的。

邵杭在赵蕊问他要空塑料瓶的时候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了。三年来他也习惯了帮她存上两三个空瓶子，所以当姑娘开口时，他没费多少时间就翻出了一个已经剪好了的瓶子。

然后看着小姑娘拿着瓶子欢快地跑走，他的唇角也控制不住地往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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