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少女的心

唔

忘殇低哼一声，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平时清澈的眼神此刻却是带着些许的迷茫与朦胧，心神一震，眼眸中的迷茫之色尽数褪去，再看时，却是清澈无比。

起身，走到书桌前，拔下手机的充电源，点开一看，竟有人发他发来了消息，打开聊天界面看去，一条消息映入眼眸。

“早上好”时间是忘殇醒来的十几分钟前。

忘殇望了一眼窗外还未放亮的天空，轻轻摇了摇头，关掉聊天界面，将手机放到口袋里，在浴室中刷牙洗脸后便是出门爬山锻炼去了。

......

许仪家中。

穿着粉色卡通睡衣的许仪此刻却是早早醒来，双手捧着手机，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来滚去，暗自期待着什么。

“现在...应该早上了吧。”

看向窗外刚蒙蒙亮的天空，许仪自我解释道，手机拿起看了看又放下，时间点点滴滴地在流逝着，而许仪则怀着期待且带着些许忐忑的心情辗转反侧，不过在久久未收到回复后许仪便是在不知不觉间捧着手机睡了过去......

......

咔擦

结束了晨练回到家中的忘殇从洗浴室中走了出来，来到自己的房间，用吹风筒将潮湿的黑发吹干，坐在书桌前，拿起放在书桌上的手机。

“你起床了没？我想不懂的问题。”

聊天界面上，显示着许仪发来的最新的消息，忘殇看了一眼，将聊天界面关掉，按下了手机的关机键，意味不明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默默拿起了书桌上的小说看了起来......

无论你的心情如何，无论你是否停滞不前，时间总是不缓不急而又守时地为这片天地招来黑夜，但人心总是浮躁的，正如躺在床上心中略带着些许失落的许仪，或如看似专心致志看书眼神却时不时望向书桌旁静躺着的手机的忘殇，同处一片天地心事重重的二人注定带着这份难言的心情入睡，或情愿或抗拒却必然地迎接新的一天的到来......

......

星期一，学生们将迎来新的学习生活。

天才刚蒙蒙亮忘殇便已经起床，洗刷完毕后在家中简单用过早餐后便是骑着自行车在母亲关怀的眼光的注视下步上了回校的道路。

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天忘殇并没有选择平常的回校路线，而是骑着自行车骑向了那条尘土飞扬的小路，一路上，凹凸不平的地面让自行车骑行得十分之颠簸，不过忘殇并未在意，而是就那么缓缓地骑行着，速度要比平常慢了许多，终于，在骑行了近十分钟后忘殇来到了小路的尽头，忘殇踩着脚踏板便出了小路，来到最后一段回校的路程。

“嗨！”

然而，就在忘殇将视线望向前方时，在他的身后却是传来了一声饱含惊喜的招呼声，声音清脆而甜美响彻在这尚且寂静的道路上，如同平静的湖面上落下一颗石子，水面上荡起了涟漪......

忘殇眉头一皱，右手揉着太阳穴，没有回头，继续骑行，速度慢慢加快，然而他却低估了来人对他的执着，快速踩着自行车，来到忘殇的旁边，望向面无表情的忘殇，两个浅浅的小酒窝隐约浮现。

“真巧呀。”

许仪笑着说道。

忘殇望向许仪，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

唰

在忘殇的注视下，许仪败下阵来，秀脸浮现上红霞，将眼神移向前方，嘀咕道：“是很巧嘛。”

没有说些什么，忘殇移回目光，注视向道路前方，两人间一时无言，忘殇没有开口，许仪也没有再打扰忘殇，两人就那么静静地并行前进着，尽管如此，许仪还是觉得心跳得有些许快，虽然已经是第二次在清晨遇见并一起去学校，虽然两人之间没有太多的话语，虽然忘殇总是一副不待见人的模样，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此刻，心跳却在逐渐加快。

忘殇或许会知道许仪这种心情为何，但他却大概永远不会知道有着那么一个女孩，在清晨略带冷冽的风中静立在家门口，目光一直望向那条平常并未多加关注的道路，却在久久不见人烟后独自上路的名为惆怅的少女的复杂心情。

无言却带着不同心情的二人来到学校门口，停下自行车，缓缓地将自行车推到停车场中，许仪俏皮地笑了笑，将自己的自行车停在了忘殇的自行车的旁边，随后两人便一同回了此刻还空无一人的教室。

坐在座位上，许仪将书包中的书籍和作业全部拿了出来，整整齐齐地放到了书桌里，静坐了一会后深吸一口气便是站了起来，走到忘殇的座位前，看着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忘殇，许仪鼓起了小脸蛋，白皙的右手轻轻地，有节奏地拍打忘殇的书桌。

哒......哒

“不要睡啦，再睡就要变成小猪啦！”

许仪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清脆的声音在空荡的教室中回荡着。

忘殇趴在书桌上的双手用力一撑，一下子便是挺直了身体，深邃的眸光就那么望向许仪，一言不发。虽然许仪一开始被望着有些慌乱，想要避开忘殇的眼光，但意识到此刻不能输给忘殇的许仪便是双手叉腰，身体微微向前倾，眼神毫不服输地望着忘殇，两人间你望着我，我看向你，一时无言，但周围的氛围却在不知不觉间逐渐地变得暧昧起来，许仪望着忘殇的眼神，一时间忘记了原先的目的，只觉得自己在不断地下坠着，沉醉着，身体却是渐渐向前靠去......

唰

最先意识到这一点的是忘殇，将眼神移向别处，右手食指伸出，轻轻地抵在了许仪前倾的额头上......

......

砰嗵...砰嗵...

......

咚咚...咚咚

许仪回过神来了，停下了，大脑却仿佛要陷入一片空白了，手脚有些僵硬，心跳仿佛已经开足了最大马力，脸上感觉到...一阵热气在升腾。

“唔......”

许仪低唔一声，随后蹲下了身子，将头埋进自己的双手间。

“呜...”

教室中低泣声在回荡着，忘殇轻轻吐了一口气，而后站了起来，走出座位，走到许仪的身旁，缓缓蹲了下来。忘殇望着不肯抬头，正低声哭泣的许仪，柔声道：“没事的，别哭了”。

忘殇安慰的话不多，但此刻的语气却是许仪从未听过的，低沉而柔和，忘殇这种从未让人听过的语调让许仪一下子便从混乱中逃脱了出来，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充斥在许仪心间，但尽管如此，许仪还是没有敢抬起头来，暗自擦了擦微微发红的眼睛，许仪用略带着忐忑与紧张的语气说道：“我不是……你想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

许仪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出，声音很小，但忘殇听懂了，于是，他柔声道：“我知道。”

“唔”

许仪低声回道，尽管听到了让她觉得心安的话语，但越是这样她越是不好意思抬头，一想到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自己在教室里，在他的面前如同小孩子一般低声哭泣的模样，这些所有的一切都让许仪感到羞涩不已，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忘殇。

而忘殇看着许仪蹲在地上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嘴角闪过一抹弧度，他一边走向门口一边说道：“我出去走走”。

正不知如何面对忘殇的许仪听到了这句话，原本这样处理或许是最好，或许是最不会让自己感觉慌张的，但不知为何，心中传来一道否定的声音，“如果这样做的话，如果现在让忘殇出去的话，刚才那个柔声安慰自己的忘殇或许会就这样消失了。”

因为这样想着，所以心中引起了更大的慌乱，于是……

“等一下！！”

许仪大声说了出来，尽管心跳得很快，有些害怕，但还是说出来了。

忘殇听到了许仪的喊声，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许仪，脸上带着些许的疑惑。

“下…下…下”

许仪吞吞吐吐道…

“下？”

忘殇皱着眉头，看向许仪。

呼

许仪吐出一口气，抬头望向忘殇，似下定决心般说道：“下棋。”

呼…呼

许仪说完后一副轻松的模样，情绪也慢慢恢复了正常，但忘殇却是更加困惑，于是他问道：“什么意思？”

许仪望着忘殇，眼睛一闪一闪，说道：“和我下棋，下象棋。”

忘殇看着眼神逐渐发光的许仪，开口道：“你不会。”

许仪听到忘殇的回答，嘟了嘟嘴，猛地站了起来，不服气道：“谁说我不…啊…”

然而，因为刚才久蹲在地上加上起身过猛的缘故，许仪刚站了起来便感觉有些头昏，身子作势便要倒下，忘殇见状，三步并两步便冲到了许仪身前，右手向前一伸，环过许仪的肩膀，抓住许仪的右手，将她即将倒下的身子微微拉到自己这一边。

而这边闭上眼睛久久未感到碰撞的许仪则是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忘殇抓住自己的右手以及和自己仅有一尺之距的忘殇，许仪心中有着心安也有着羞涩，于是，她推开忘殇，低头说道：“我不会你也要和我下棋，我才不管呢，哼。”

许仪嘟嘴说道，让人觉得有些俏皮，忘殇则是感觉有些无奈，于是，他说道：“我不会。”

许仪闻言，抬起了头，眼睛一闪一闪发着光，说道：“那我教你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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