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过去的痕迹

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未见两人回来，又过了十分钟，教室里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黎晚担忧地望着窗外，踌躇了一下，顾不得渐渐模糊的视线，拿了伞走出教室，苏漾一看她准备走，也拿了伞跟上去。

暴雨还在持续，雨水打击在栏杆上，地上，溅起了一道道水渍，空气湿度可想而知。黎晚扶着墙缓慢前进，到了楼梯更是一阶一阶地下，苏漾一直站在她身边，却好奇她好像一点都没有发觉，他打算先不打扰她。

当黎晚走到最后一阶的时候一脚踩空，苏漾下意识伸手扶住了她。

黎晚谢谢。

苏漾脑中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走到她面前，伸手在她双眼前挥动，只见她的视线一动不动，眼眸蓝的像一潭死水，就好似一个盲人！

苏漾：你的眼睛怎么了？

就目前来说，这个声音在熟悉不过了，她立刻认出面前的人，急忙推开苏漾伸来的手。

黎晚与你无瓜。

苏漾：这就是你怕水的原因吗？

黎晚你要逼我催眠你吗？

黎晚的眼角抽动着，苏漾摇了摇头，心想她连他在哪都看不到，谈何催眠。

看来戴印峰盯上她的眼睛是因为还有特别的生理构造什么的吸引他？【她眼疾与水有关，不，她未碰水眸色也会加深，是湿度，怪不得每天看她的眸色都有点不一样。】

正好这时去买饭的两人回来了，看着这两个不知道要上还是要下的人发愣。

宋茴：你们俩在这干嘛。

黎晚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

可以听出她话里的急切感，不得让檀薇心中一紧。

黎晚根本不知道他们站在哪，就好像对着空气说话一样，终于会看点眼色的宋茴瞄了檀薇一眼，从她的神情看，这次选择沉默。

檀薇：雨太大，校道都淹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淌过去，小晚，你先回去吧，又没有带药，瞎跑什么。

檀薇看她的样子，只觉得心如刀割，她抬手推了推黎晚的肩膀，示意她往上走，檀薇心里明白，这个时候无论是谁去扶她，都会被推开。

黎晚嗯。

黎晚的表情一片静谧，倔强地一个人默数着阶梯走上楼。苏漾的眉毛拧成一个结，最终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檀薇。

苏漾：她为什么那么倔。

说实话她不像是做无谓之事的人，照他看来，黎晚正常的反应应该是，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和看法，牵着檀薇若无其事走人才对。

檀薇：小晚的视力会随着空气湿度的上升而下降。

檀薇提着午餐跟黎晚保持距离。

很有可能就是发生了什么事影响了她内心的想法，执着地想做到或者证明什么。

檀薇：其实她最讨厌就是她的眼睛，所以才一直不愿意提起，那件事给她的影响也不浅。

苏漾：什么事。

檀薇：你听过湾湾这个名字吧。

苏漾：嗯，我在你房间的木牌子上面也有看到。

其实不止，黎晚有和他简略提过，不过他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是，“她代替我死去，就在我的眼前”。

檀薇：湾湾已经死了。

苏漾：……

再次听到还是让苏漾陷入沉默。

檀薇：湾湾第一次上手工课做了一颗滴胶，说它很像小晚的眼睛，送给了她，那是小晚收到为数不多的礼物。湾湾死了以后，小晚把它当做最珍贵的东西。

檀薇抬眼看了看外面的暴雨，再次把目光落在黎晚身上。

檀薇：初中的时候，也是这样下着暴雨的一天，她握着那颗滴胶想去找我……

眼前模糊一片的黎晚感觉自己好像撞到谁，手里的东西也不知道滚落到哪去，她努力睁开眼想看清楚周围的一切，却仍旧是徒劳，心急如焚地找很久都没有。不知道过多久有人把东西塞到她手里，并把她扶起来。

黎晚谢谢。

却没有人回应。

到下午终于放晴了，黎晚的视力也渐渐恢复，她摊开手掌，却发现手里的是一颗黑曜石，穿着的编绳和她的很相似。

檀薇：小晚为此难过了很久，因为不管是推到她的，还是扶起她的人，都没有看见。

苏漾：所以那颗滴胶被人拿走了？

檀薇：那个时候班里的同学很多都不喜欢小晚，撞倒她又拿走她的东西也不是不可能。

能想象得到她被排挤的样子。

檀薇：湾湾对小晚是很重要的人，像亲姐姐那样的人，确实小梦姐和湾湾很像。

周一的时候就开始高一生例行的开学考，并进行排名。这两周来，每个学生都十分刻苦努力，想必成绩都会不相上下，差距及其细微，按往常的经验来看，一分可以差几十名。不过考完之后大家就一阵轻松，至少短期内不会再有考试了。

成绩排名很快就出来了，老师还没有公布，但是已经有人去偷偷问老师。

周三下午班会课。班主任李民豪夹着两张纸和一本笔记本走了进来，拨了拨脑门前的碎发，把纸递给班长何朝炎，班长把两张纸贴在公告栏。

李民豪：同学们，这是这次开学考的成绩和排名，贴在这是为了鼓励大家，下课可以去看看，知道自己与前列同学的差距在哪，可以向他们讨教学习心得。

大家都急于知道成绩，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声音都盖过了班主任的声音。

李民豪：大家不要吵拉，我在屏幕上给你们放一遍，这次排名按照理科排名，政史地没有记入排名，九科总分在最后面。这次难度不小，大家成绩都不错。

路人甲：…那还得亏于两次‘放假’喽。

班主任不得已，在多媒体上滚动播放了成绩排名。

范倩倩：708！苏漾是我们第一，也太厉害了吧，全年段也有前十。

出人意料的是前十名的分数差距都还挺大的，特别是第一名和第二名，差了三十分。

李民豪：大家看完之后记住班级排名，按照排名顺序一个个上来报体育选课。

“好—”

苏漾这时候嘚瑟地转着笔，对宋茴比了个win的手势，而宋茴此时很颓废，还好在第五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禁松口气。

宋茴：薇薇，你是第三名！主科的成绩都很棒，特别是语文就甩我们一条街了。

檀薇：语文是我的强项嘛，其他都不突出…小晚…你咋回事。

檀薇本来还喜滋滋的，看到十一名的黎晚立马笑不出来了。

檀薇：语文只有…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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