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柯听见有人推门而入,强行停止了战栗,他想过渡地自然点,便同时做出了个翻身调整睡姿的样子,当他面向另一边的时候,仍假装在甜甜的睡梦里。
过了一会儿,传来了一个男人很不耐烦的声音,“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刘文柯抬头一看,正对着床尾站着两个人,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女人果然是梅姨,这男的确实是头回见。
“应该是刘悦她爹吧”刘文柯心里有些拿不准了,因为眼前这位和他想的那位貌似差距有点大。
对方着一件浅灰T,米白色休闲裤,发型是当下男人最流行的香港大油头,人应该是上了点年纪的,不过保养甚好,如果按刘悦她爹贵庚56岁的人设来看,显得年轻很多,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刘文柯仔细一闻,竟然还有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够骚~”刘文柯心里这么想着连带着嘴角也往外扯了一下。
刘庆丰走到刘悦跟前,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变得很近,刘文柯有些不自在,便往后挪了挪倚靠到床头去了。
“你是哑巴吗?”刘庆丰显得比之前更不耐烦,说话的口气也变得恶劣起来。
刘文柯看向刘庆丰,直勾勾地盯着他,用更加不耐、愤怒、恶劣的眼神回击。
刘庆丰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诧异,但转瞬间像是火上浇油了一般,整个人暴跳如雷,“我是谁,你不认识吗?眼睛瞪谁呢?嘴是被缝上了吗?不问人你还有理了!” 刘庆丰指着刘悦的脑门大骂道。
刘文柯眼里聚满了怒火,手里攥死了拳头,他想,如果朝着这位父亲大人的鼻梁骨打过去,应该就是粉粹性骨折,朝着两个眼睛打进去,手指能戳瞎他;朝着他的嘴上一拳的话,必定打掉他的大门牙,让他在这医院的地上满地找牙。
刘庆丰终于发觉到刘悦的不对劲,那个平日里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小孩,此刻看他的眼神里却透着股“狠劲”,这太不正常了。
“哦”刘文柯慢慢抬起头,从上到下把刘庆丰打量了一遍,悠悠地说道,“原来是父亲大人啊,真不好意思,你知道的,我这眼睛度数高,刚才着实没认出来。您别见怪啊。”
电光火石之间,刘文柯改变了作战策略。他做了如下的盘算:首先,不宜与刘庆丰起正面冲突,毕竟刘庆丰有钱又有权,而她只有一副弱小的身躯还在医院躺着;其次,要迅速将刘庆丰归入自己麾下,把他变成自己的财源和势力,得到他所有的财产比打到他满地找牙有吸引力多了;最后,经过缜密的推理及男人的直觉判断,做到这些并不难,只要使对招数,便可事半功倍。而能迅速拿下刘庆丰的招式也已经被想到了,它就是:柔弱无依林黛玉+精明算计王熙凤的加强合成版,只要双剑合璧,必能让他束手就擒。
“你是病糊涂了吗?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看到刘悦给自己台阶下,刘庆丰的口气一下子就软和了许多。
这更加坚定了刘文柯的决策。
说时迟那时快,刘文柯的战略调整只在一秒间,刘庆丰尚在疑惑中没回过神来,刘文柯变脸似地开始全然迎合起这位‘父亲大人’。
“爸爸,我一天都没有吃饭了,我是你女儿啊,连口粥都没得喝,妈死了,你也不想要我了吗?”刘文柯先是委屈巴巴地看着刘庆丰,说完眼泪就像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一旁的梅姨赶紧小碎步跑上来拧放在桌子上的罐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应该一直守着小姐的,没把小姐照顾好,是我的责任,老爷,您责罚我吧。”梅姨一边自责一边往小碗里盛粥,赶紧端到刘悦跟前,拿起小勺一勺一勺地喂刘悦吃。
刘文柯也丝毫不客气,大口大口地往下吞,完全不顾及吃相。
“慢点吃”刘庆丰严厉地呵斥道,但言语中开始透着关切。
刘悦刚才的那句话突然让刘庆丰的心里面变得不好受,这么多年刘悦从没对他说过这些 ……
一只手突然搭上了额头,刘文柯懵了,先是本能地躲闪,后又在心中一思量,好吧,放下自己昂贵的身段,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向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吧,让敌人的炮火来得更猛烈些吧。随即,刘文柯的脑门主动地、紧紧地贴上了这个老男人的热手心。
刘庆丰看向刘悦,迎着她的视线,他想从自己女儿的眼中看出些什么。
刘文柯把脑门乖乖贴到人家的手心后,瞪着小鹿一样圆溜溜的眼睛直直瞅着刘庆丰,圆圆的眼睛水灵灵的,眼睛里波光闪闪,她的眉头微微簇着,又白又嫩的小脸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本想微微嘟起小嘴,刘文柯实在没过自己心里那关,就没整了。
刘庆丰的眉头一下子就疏解开来,不知怎的,心底油然而生起强烈的保护欲,并且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女儿长得好可爱啊。他轻轻搭了一下刘悦的额头,又将她的刘海儿往四周抹了抹,将挡在她眼前的头发都扒了开去,这才完整的,毫无阻挡的看清了自己女儿的脸,四目相对后,他怔住了,真是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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