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才让我觉得恶心。”
秦梓如遭雷击,浑身发麻到哭不出声,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怎么会,你不是讨厌她吗……我都是为了你,一切都是因为你……”
温如燕没有听,也没有去听她几不可辨的低声喃喃。
只有始终看着她的温性分辨出了她在说什么,但那双剔透的桃花眸一转,便掠过了眼前所有人,似是觉得有些无趣。
“小杏,有被吓到吗?”
温如燕天生淡漠的眼睛此时掺进几分担忧,聚拢的眉也变得顺眼起来。
温性摇摇头。
“我们先离开这儿,好吗?”
话落,温如燕便半揽着她朝教室门口走去,却没注意到自己的义妹在经过施暴者秦梓时,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
她几乎不含什么情绪的目光望进秦梓眼睛深处,略薄的唇开合几下,吐出一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话。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
出了东教学楼,温如燕蹙起的眉也没落下。
他说不定一直是知道的。
知道温性在校内的处境怎样、待遇怎样、多少人对她抱有恶意。
可他却习惯了视而不见,甚至把人放到这样危险的环境里后,都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这次直面温性被欺凌的场景。
温如燕向来清楚的脑子在此刻糊成一团,心脏一抽一抽地后怕。
如果他今天没去接温性吃午饭呢?
如果那个人的刀真的割下去了呢?
小杏的结果会怎么样?毁容吗,还是再一次被逼到自杀?
那这一次,他们还能救回来吗……
她的性格这么柔软,几乎没有反击之力,又怎么在这样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保护好自己呢……
后知后觉的恐惧几乎占据了他的心脏,温如燕却辨别不出这种情绪源自哪里。
明明以前温性受到的伤害也不少,为什么只有这次,连心都怕得在颤。
为什么……?
“小杏。”
走在前头的温性闻言回首,见身后的人面色凝重不动弹,便疑惑似的眨眨眼。
对方的脸和平时一样清秀白净,却隐约看得出一点郑重。
他开口保证,“这种事,以后不会再有了。”
温性点点头,“谢谢哥。”
她倒是乐得如此,哥哥保护妹妹天经地义,也正好免得她自己费劲解决。
她问,“我要去食堂,你来这边有事吗?”
温如燕见她脸色淡然,心下的不安反而越来越盛。
经历了刚刚那种场景,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像没事人一样。
她是不是一直都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一个人藏起来……
哪怕被人拿刀对着,哪怕差点被毁容,也自己压着恐惧不让人发现……
“小杏,真的没事吗?”
温性歪头,“嗯?”
“你,”温如燕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声音有些干涩,“害怕可以表现出来。我是你哥哥。”
温性终于明白过来他都在想些什么。
但是……
太迟了。
如果原来的温性还在,那她对这话估计会有很大的反应,比如说怨恨,比如说委屈……不管怎么说,那也算是熬出头了。
只可惜,那个会做出反应的温性早就走了。
而留下来的这个,只会觉得……
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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