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之前,听到千寻的话,真的很开心呢。”月下泠的话给了身后不远处的两个人重重一击,很突然,也很慌乱。
在城墙上坐着的姐妹二人,怎么会看不见走进月都的白龙和无脸男呢,月下泠早已做好道别的打算,告诉他们,她要离开了,这是她早就想好了的事情。
白龙被着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发懵,靠近月下泠的每一步都走得极为沉重,他说道:“泠,你刚刚在说什么胡话……”
月下泠的身子微微一僵,随后又缓缓放松下来,她回头看向身后的白龙,对上他那双眼眸,终于露出以往的微笑,说道:“好久不见了,琥珀大人,这一次,是真的要说再见了。”
无脸男整个人都像是被雷电狠狠劈中了一样,愣了片刻,才走向前,说道:“阿月是在开玩笑对吧?好好的不要说这种话来吓我啊……”
俊俏的少年像是快要哭出来,月下泠却没有如他想要的答案说道:“阿无,我没有开玩笑哦,不过说起这个,我还是更愿意和你说一声,午好。”
说着,月下泠扶着护城石和千寻一起起身,四个人沉默着走下城墙,来到城墙下,不远处的凉亭里坐着。
“不要板着脸,都笑笑啊。”月下泠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都是好久不见的人了,这样板着脸太难看了。”
白龙看着月下泠,努力缓和自己的表情,却没什么用,说道:“泠,刚才的话……”
“嗯。”月下泠微微点头,显然是知道白龙想要说什么,“没有在开玩笑,所以,不要板着脸了,多对我这个要走的人笑一笑啊!”
话音落下,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虽然是在努力缓和气氛,但似乎月下泠要离开的消息,更为让这三人无法接受,这气氛根本无法缓和。
白龙看着唇色苍白的少女,良久,他说道:“可以和你单独聊一聊吗?泠。”
月下泠看着白龙的眼睛,那么明显的难过,竟然在他的眼中看见,她无奈的点点头,两人起身,沿着石板小路一路走着。
“为什么这么突然就和我……我们要说离开了。”明明两个人是并肩走着,他眼睛却总是不自觉地看向身边的少女。
月下泠就像是回到和他见面时的样子,喜欢笑,却又很温柔,“琥珀大人,没有人会知道自己的死亡,我还能在这里和你说话,已经是一种恩踢了。”
白龙停下脚步,看着同样停下脚步的月下泠,说道:“你不是很讨厌神明吗?为什么现在又愿意叫我琥珀大人了?”
月下泠微微一愣,旋即却叹了口气,说道:“说起这件事……我可能有点迁怒的意思,对不起,琥珀大人,这一声道歉也确实是有点迟了。”
白龙微微抿了抿嘴,皱眉道:“我以为你是真的讨厌我。”
闻言,月下泠摇摇头,说道:“我不会讨厌你的。”
“说真的,我可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这些事情,稀里糊涂就离开了家,是你救我,又阴差阳错地回到这里,又是你在帮我。”
“想起记忆,却发现这一切都像是早已经注定的,看见妈妈死在自己眼前,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世界。”
“那时候的我,只想要一个人躲起来,看所有人都带着一股怨气,哪怕是你,我也觉得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问我不想回答的问题。”
“我没有勇气接受一切,所以,我想躲起来。”
平静的话语一字一句都在说着她过去的痛苦,白龙看着她,问道:“那现在呢?”
月下泠沉默片刻,继续道:“现在啊,可能还是不太想接受,不过至少能说出口了。”
“你知道我不是想问这个。”白龙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泠,不要骗我了,好不好?”
“好。”月下泠看见少年的无奈,勾了勾唇角,应道。
“为什么要救我呢?”少年问道,为什么要用自己来换他的自由呢?
“因为是你啊。”少女眉眼弯弯,却很认真的回答道。
对上那双如琥珀般的绿色眼眸,那么明亮,让人移不开眼,月下泠一瞬间感觉自己又回到五岁初见少年河神时的惊艳。
为什么要救我呢?
因为是你啊。
因为是你,所以我会不顾一切去救你,我的神明大人。
白龙觉得这声回答他永远也忘记不了,少女的眉眼带笑,声音温柔的告诉他——
因为是他,所以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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