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难·离开

岳岳：小弟，秦姐和你说了什么？

岳岳啃着灵超带回来的面包，腮帮子里鼓鼓的，还摆着手示意木子洋给他挤点酱。

灵超：秦姐啊……她说公司有事。

木子洋：什么事？说嘛。

木子洋有些不耐烦，他见灵超吞吞吐吐地迟迟不说，也起了点戒心。

灵超：她说，卜凡要解约。

听完这句话，木子洋沉默住了，岳岳呆呆地咀嚼着嘴里的面包。

他们对三年前的事一概不知，这是第一次，他们听说要解约。

ONER在外界看来，感情好得像一家人一样，就连他们自己都从没有想过，居然会有人要退出。

岳岳：情况属实吗？

岳岳强定住心，隐忍着问出口。即使有多么心慌，说出来的话依然保持他理工男的严谨度，就像他的应援色逻辑统治紫。

灵超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灵超：一会儿吃完我们就收拾一下准备回北京吧。

灵超恍然有种最成熟的感觉，相较于他的大哥二哥而言。

——

我再次一觉睡醒已经是将近中午了。

手机有一条新信息，点开看是灵超发来的。

灵超：我们订了下午一点的飞机，现在准备去机场，你可以回来了。

他一定是知道我不敢回家了吧。

叫醒了涛涛，我们乘着公交车回到了家里。

我的车被好好地停在了车库，车钥匙摆在了门口的玄关上，他们就像没有来过，屋子里干干净净，连拖鞋都堆放的整整齐齐。

但家里又好像弥散着来自他们的味道，一种有些熟悉带着些棉絮般粗淡的咸酸。谈不上是味道，更像是某种气息。

林家涛：妈妈，我们该去看姚弛叔叔了。

涛涛扯了扯我的衣角，我收回盯着二楼右边两个房间的视线，又很快换了套衣服。

林槭杪走吧涛涛。

——

开车到医院遇到了给姚弛买完午饭回来的江槐。

林槭杪江木鬼，最近很勤快嘛。

江槐：我一直是贤妻良母型的好不好！

江槐端着手里的外卖盒，撇着嘴说。

林槭杪行行行，我们江槐可贤惠了。

病房里姚弛正惬意地刷着手机。

江槐一把夺过他的手机，恶狠狠地说。

江槐：您伤的可是脑子啊驰妹，手机先收着，怕你辐射太大以后变傻。

姚弛只好作罢，可怜巴巴地望着江槐手里的饭菜。

姚弛：今天有烧鸡！

江槐：烧鸡是我自己吃的，你吃酱油要留疤，你就一辈子不能靠脸吃饭咯。

江槐再一次拒绝了他。

姚弛：你也太恶毒了吧江木鬼！以后谁娶你谁倒霉。

江槐：略略略，谁怕谁。

林槭杪行啦，快吃，饿死了。

江槐托起姚弛，我将小桌子架在床上，几道简单的菜肴摆在上面，除了烧鸡，其他全是素菜。

吃饭的过程中，姚弛一直眼巴巴地望着我们将筷子冲着烧鸡下手，眼神里充满着期望。

江槐：呐，就这一块。

江槐小心地从碗里扒拉出拇指大小的瘦肉，挑剔着蹭了蹭碗沿，觉得满意了才放进姚弛的半碗饭里。

林槭杪就这指甲盖点大，解解馋差不多。

姚弛却不以为然，欣喜地夹起来放进嘴里。

姚弛：好吃。

姚弛：

——

吃过饭，我和江槐出去散散步，涛涛想留在病房和姚弛玩。

天气很晴朗，但又算不上燥热。蓝天白云的，还挺好看。

午饭吃的挺多，大概是灵超他们走了，我心里舒坦些，才吃的多吧。

林槭杪医院绿化做的不错。

我看着周边的矮木丛和花花草草，连连称赞。紫色的花印着淡粉，妖娆了些，但因着嫩的能挤出水的青草，又冲淡了不少浮华。

江槐：嗯，这里可比北京美多了。

江槐仰着头，深吸一口气。

林槭杪江槐，我看得出姚弛对你很好。

我忍不住说出口。

这些年来，江槐断断续续来过维也纳，偶尔一次到访姚弛总会开心得不得了。加上他们网络上天天交流，我相信即使不是一见钟情，那总有日久生情的可能。

江槐：我知道啊。

江槐依然是仰着头，天上的云像极了白玉的形状，圆润通透。

江槐：但我有喜欢的人。

江槐只是说着，便能察觉出一丝甜意。

林槭杪是灵超吧？

江槐：是啊，太过明显了吧。以前还以为他差点和你闹掰呢。

这些话现在听来，更多的是藏于其中的豁达，还有心照不宣的默契。

江槐：我知道姚弛对我好，可姚弛也是要做歌手的。我实在不敢把心又一次扑到相同的人身上了。

江槐：歌手都有一片自己的梦，他们会太过沉溺于梦里，忘了珍惜眼前。

江槐：不说了，我们先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我们沉默无言。

江槐所说的沉溺的梦，是我吧。

我当然也知道灵超对我的好。

他能把一切安心坐成最实际的小事。哪怕是我最近在追的剧，每次打开都会发现被自动跳过了片头。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是灵超帮我每一集都调到那一段后再切换下一集。

家里有什么找不到的东西，只要我发个信息问他，就能准确告诉我它在什么地方并且重复提醒我一定要放回原位，这样下次问他才不会弄丢。

我也曾在灵超身上找回过恋爱的感觉，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它会立刻被现实击垮，就如我的涛涛，以及江槐。

——

岳岳他们下了飞机，来接机的粉丝络绎不绝，有许多甚至哭着冲他们喊:ONER千万不要解散啊！

公司来接他们的人手派的不够，他们只能无奈地受着粉丝们的挤怼，即使心里比谁都不希望卜凡离开，也还是面对粉丝微笑以待。

机场的这一段路被围堵地太过荒唐，好不容易上了车，行李箱又装了好几分钟。

到公司门口的时候，三子已经开始昏昏沉沉。

但他们刚下了车，便看到卜凡，只身一人站在大门前，面容苦涩地看着他们。

卜凡有192，半倚在门框边，今天的他穿着松垮的白色衬衫，见到三子也毫不改色，表情呆呆的不说话。

岳岳：进去再说吧。

岳岳抓住卜凡的手臂往公司里推。

卜凡的父母也在。秦姐仍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看到三子面容憔悴地回来，这般无精打采，让秦姐原本的底气又减了大半。

卜凡父母：我们已经说过了，我儿子，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卜凡父母：现在组合成员也回来了，公司也要给个说法。

卜凡的父亲冷眼盯着地面看，倒是母亲，于心不忍地望着三子。

三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至少傻傻地站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们只是觉得，卜凡不可能这么轻易选择离开。

秦周懿：那这事儿让凡子决定吧。

秦姐与卜凡父母周转了这么久，到底看透了些东西。他们现在已经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卜凡身上。

岳岳见卜凡手抖得厉害，替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倒是木子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

木子洋：我们相信你

卜凡忽然像是少了些紧张，深呼了口气，之后几乎是脱口而出。

卜凡：秦姐，对不起。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大为吃惊。卜凡面不改色，卜凡的父亲也只觉得是理所应当。

卜凡：我选择离开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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