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原女】畏光症

帕洛斯原女向

学院背景

帕洛斯第一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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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渴望光呢？谁希望活在暗影之下？

或许除了影视作品里的吸血鬼一样，人类都是驱光者。我本与他们同源，但是不幸的家庭环境让我渐渐对人失望。

柔弱的母亲，懦弱的父亲。最后一个家居然需要一个孩子去维护、争夺。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生理上的父母是自己的孩子，而我才是他们的长辈、庇佑。

人们到底是为什么而组成家庭？又因为什么而相爱？一次次的蹉跎让我对这个答案越来越模糊，索性封印不再去管。

直到遇见她——蔚敏辞。

转学生的桀骜不驯从那双眼睛就可以看出。就像锁链囚不住微风，囚笼关不住狂雷一样，她绝对不是池中之物。果然，高二第一次考试她拿个第一，却不耐烦同学们的恭贺之词。

被夺了第一的雷狮也不恼，反而命令我去拉近和她的距离。老大之命不可违，况且我还倚仗他，自然是领命了。我等待契机出现，而这个机会很快便出现了。

她警惕性很高，武力很强。被以前的人找上门也丝毫不畏惧。出手狠辣不惧旁人眼光。一场打架行云流水，十分漂亮。出于不知名的心理我录下了高清视频，等以后肯定是有用的。没错，我就是如此卑鄙之人。存下物证后我打电话给班主任和保卫处以及报警，让他们来处理便回家了。

回家后联系了三教九流的朋友，给了价钱让他帮忙查一下她的资料。过了几个小时，资料到手，我犹豫了一下，没有给雷狮。这样杂草一样野蛮生长的女孩让我有了一丝熟悉感，是什么呢？这股影影绰绰让我没有上报，后面事实证明这是我做过是正确的事情没有之一。

第二天班主任果然暴跳如雷，阴阳怪气影射她。结果后者丝毫没有反应，相反，她开始怼人了，语句在理，字字珠玑。气得老师直跳脚，最后人潇洒一走直接翘课。

雷狮觉得很有意思，使眼色让我们一同出去看看。我耸肩从后门溜走，见她躺在草坪上。

于是过去搭话。

不耐烦是有，但是罕见地没有迁怒之意。这倒是难得，看来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女孩。我突然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家庭能养出这种个性。那天我们谈天说地，聊理想、未来，渐渐地我听到她心防卸下的声音，第一步get√

接下来的学园祭更是她大出风头的时候。一手剑舞舞得天花乱坠，好像会发光一样，夺人眼球，让人移不开目光。台下掌声轰鸣，台上我饶有兴趣地看人，觉得发现了宝藏。

我进到后台给她投票卡，那是第一次呼唤她的名字：蔚敏辞。

这表明我初步认可她了。

而蔚敏辞敏锐反应过来，接受了我的善意。握住了我的手，让我没有落空。那种带薄茧的纹路和沉甸甸的实感让我觉得温暖的同时也感到害怕。你是否也像那虚无缥缈的极光一闪而过？抓不住，碰不到，只是一闪流星落过一滩死水投下的怜悯？如果是这样，那么宁愿不要给我希望。不去看海就没有烦恼，不去思考就不会后悔。我思索着，表面却云淡风轻。

怎么伪装我最在行，但是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当她抬眸望我时，下意识躲闪了。她轻笑出声什么也没说，只是客气让我出去，最后一场报幕还需要主持人。

我浑浑噩噩出去了，机械报幕，脑子里却很乱。我开始在心理远离那束光，那团火。我是胆小鬼，会被棉花划破手。

真正的转折点在军训。她是教官，我是导员。本来一切进行顺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结果接下来，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我班和他班进行了斗殴。这是很严重的事件。我赶过去主持大局，蔚敏辞则是给了肇事者狠狠一拳，彻底灭了对方的嚣张气焰。班长机灵，录了像，还原了事实，原来是他班眼红我班优秀表现，挑衅和动手在先。我把他们的导员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为班里人出气，也是为她长面子。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结果回到家里，学校论坛突然出现了经过恶意剪辑，扭曲事实的录像。我赶忙联系人查到对面的ip进行删除，但为时已晚，有很多人都看见了。

翌日，老师、教导主任、年级主任、副校长以及两位家长到场。大人们凭借着年长和身份让两个无辜的学生道歉。没想到蔚敏辞不卑不亢，将所有错误拦到自己身上，把我摘得干净。我诧异望她，发现她只是眨眨眼睛叫我不用担心。

那个因为打架被拉开的小同学破门而入，倒豆子一般讲出事实，一瞬间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算得上打脸了。我松了一口气，至少她不用背负莫名其妙的骂名了。待我们走出去的时候，那个小同学瞪我一眼说：

“只会躲在女人背后的懦夫。”

我掀眸看他，刚想开口，蔚敏辞站在我面前进行反驳。

那是第一次有人完全无条件站在我这边，突然间积雪融化成潺潺小溪流直奔入海，听花开的声音在绿色春天绽放。水滴可以石穿，我本是不信的，但是光芒照耀下怎会不伸手向那片虚无挽留暖意呢。

我将她放在友人的位置，并自然转变称呼。

“小敏。刚才谢谢了。”

她红了耳朵尖，摆手说无事。

小敏就像一个刺猬蜗牛，有一层壳，有一层刺。但是褪下以后，你会发现她比谁都温柔的内里。那温柔似风，似海，是摸得着的感触。可若我贪心总是索取也是会累的吧，小敏。人都有极限，一方无限索取总是会入不敷出，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失衡，所以我尝试吐一点真心给你也不过吧。我羡慕雷狮，他说自己足够强大，可以给任何人一次机会，若是触犯底线就收回。我没有他的那个本事，我的心早就千疮百孔，薄碎不堪。所以我拿出一点点给你已经很大方啦，不可以嫌弃哦。

军训的文艺汇演如期而至。我们班是打军体拳，虽然据小敏说下盘不稳，但已经做到了力压群芳，比别班好上太多。顺理成章的得了第一，小敏之前答应去吃炸鸡，承诺在周末兑现。但是她没有点自己的份，只给我们点了，为什么呢？是不喜欢吃吗？想起之前她很少去食堂吃，一个猜想涌上心头，但它闪得太快没有抓住。

学校活动很多，化妆舞会作为重头戏肯定少不了。戴面具参加很有神秘感。我挑了一身仿制英伦军装参与，小敏则穿了短袍。会场空气有些不流通，我们像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私奔到天台，配合月光与楼下的音乐起舞。小敏就像一只蝴蝶，煽动羽翼，刮动气流在大洋彼岸引起一场风暴。我是暴风眼中心，很安全，但是不免惊叹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她很美，月光模糊了她的轮廓，似一只精灵误入凡尘，披月华入世，不可方物。那么我是否可以给予你更多信任？即使那是水中花，镜中月的缥缈？期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小敏。我能给也能收回，只是...我不想再失望了。希望你是例外。

舞会后我和小敏关系拉近更多，所以对彼此的关注也多了很多。一日无意发现她在干吞胃药。蹙眉问她才发现她有胃病，而且喉咙敏感。那么以后要监督你吃饭了，蔚敏辞。我熟悉以后很少喊她全名，她有点心虚但是气势很足甚至压过了我。我无法只得投降，带她抓药打道回府。在路上我问她喜欢吃的东西，得到的都是流食。思索几番绝对以后带便当的时候多做一份给人。毕竟自己的朋友得自己照应一点不是么。

除了学校的事情，我还是个业余写手。可能是以雷狮为形象太受欢迎，出版社大力推行最后居然在市场上有了一席之地。编辑趁热打铁给我举办了第一次签售会。我本以为只是走个过场没想到是大操大办，来的人很多。但我还是第一眼认出了小敏，她身边跟着一位年长的女性可能是长辈。

小敏明显也发现了我，即使我带着面具也知道了是我。这算无声的默契吗？心有灵犀一点通？

签名轮到那位阿姨的时候我刻意签得很漂亮，为了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后面才知道那就是小敏的妈妈，敏莎尔。是一位非常活泼可爱的女士。虽然性格偶尔跳脱，但确实是一个好母亲。我让编辑带她们去后台休息，继续开始签名。等到手酸脚麻时，终于送走最后一尊大佛。长吐一口浊气，晃着发虚的步伐去了后台。

或许是气场问题，意外地和阿姨合拍。我们聊了书内剧情、小敏的过去以及一些我自己的事情。宾主尽欢。我拿出两张VIP的票，那是下次签售会的。阿姨收下了，并且邀请我去看她的跳舞巡演。我笑着应答，并发誓和小敏一起去。

到了那一天我买了热奶茶等在大厅入口，见小敏来了，将热饮给人让其暖胃。检票进去以后发现座无虚席，都是人。我们的位置好，在前几排，视线开阔，没有遮挡物。有记者发现了小敏，拿着照相机就过来一顿狂拍。我拿了照相机开大闪光灯回击。前者愤愤不平地离开了，但我们都知道他们这群鬣狗会卷土重来。所以等阿姨跳完舞后立马逃离，像是玩捉迷藏一样。好不容易离开现场，阿姨请我们去吃饭。正好饥肠辘辘，所以没有拒绝。

本是很平常的一顿，可酒足饭饱后阿姨突然一手拉一个，让两只手想叠。

“？”

“？”

“你们都是好孩子，作为母亲呢，自然是想自己孩子一帆风顺，顺利快快乐乐长大。你们相性这么好，又是好朋友，要互相照顾，共同进步哦。”

我们对视一眼齐声说好，她的声音洪亮坚定，我的则发抖低调。但我还是视死如归回了好。我不轻易做承诺，我觉得把自己扭成星星的魂魄缺失而磨得圆滑的角不再摇摇欲坠，似乎有一张名为挚友的网接住了我，让我可以安眠，一夜无梦到天明。那里有星星，有月亮，有光芒，有你有我，足矣。

巡演过完后便临近春节了。高一班上邀请我们去包饺子，本来是很正经的事情，但不知道哪个人开始用面粉抹人，于是混战开始。一开始是骚动后面是暴动。我们不得不喊停，面粉对于小敏的喉咙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新生们乖乖停下，不再打闹而是眼观眼鼻观鼻开始认真包饺子。都说劳动最光荣，的确如此，我们吃自己煮的饺子就是美味无比。

小孩子们最喜欢闹腾，吃完以后不满足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

没人敢去惹小敏，于是炮火集中在我身上。当轮到我的时候一双双八卦的眼睛望向我，想要知道秘密。

我自然选择了真心话。

“有没有女朋友。”

“无。”

“骗人！”

“学长那么帅，而且不少女孩子给你递情书。怎会没有女朋友呢？”

“真没有。”

小敏敲击桌沿示意适可而止。

于是我逃过一劫，但是很不走运，玻璃瓶又转到我了。

这次我选择了大冒险。

“对最有好感的女生表白。”

我第一反应是小敏，随后摇摇头将这个想法驱逐出去。真是魔怔了。

我打开电话，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母亲打了一通电话。

“学长好狡猾！怎么可以这样！”

规则没说，空子当然要钻啦。摇摇手机代表任务完成。即使再怎么抱怨也没用了，新人们。灰色地带我可是最擅长走动了。

冬天有点冷，我走到小敏面前挡风。她察觉出我的心思，跟我并排走。

“如果是我，我会打给你。”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电话。”

“？呃？为什么？”该死，心跳突然加快了。

“因为不会尴尬。而且对于其他人来说，你在我这里好感度很高。”

我顿时觉得一松但是又有点失落。脸颊温度有点上升，于是我马上转移话题：“情人节就要到了，你会给我准备义理巧克力么？”

“当然。我们可是朋友。”

朋友啊。两个弯弧月亮构成一个圆缺，可我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星，光微弱，怎么比得上月亮呢。

“帕洛斯。”

“嗯？”

小敏突然叫我。

“下雪了。”

“是的。”

细小雪籽降临世间，带来纯白无暇，遮蔽一切肮脏和不洁。

我们静默无声走到雪地里，突然我想牵她的手。脑子里转了几个弯，开口道：“我小时候妈妈牵着我在雪地里走，但是之后就再也没有牵过了。”

“想拉手就直说。”她大方磊落把手心摊开在面前。

“好。”

我牵上，像是拥住了一轮太阳。我紧紧握住她的手，即使被灼烧我也不怕了。

要问为什么的话。

因为我不再畏光了。

她是我的光，我怎么会去畏惧呢。

我想我不再惧怕黑暗，因为有她在了。

那么以后请多指教，余生很长，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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