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女向)中短篇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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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无cp】双生子

华尔兹,如今上流阶层举行舞会时最流行的舞蹈。即使有保守派的报纸猛烈抨击这种舞蹈,认为它是下流的,四肢纠缠,色情的舞蹈。但这并不能阻止贵族们,特别是小姐们对它的青睐,毕竟再含羞的女孩儿也是想和梦中情人跳一曲暧昧,如果之后还能发生点什么浪漫故事,就最最完美不过了。

塞丽娜,莱恩侯爵的长女,得到了这个机会。

“您,是想邀请我吗?”贵族少女有点不敢相信的问。

“当然,美丽的莱恩小姐。”亨利右手拿蜡烛,左手递到她面前,“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

“可您跳的是开场舞,我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您应该找更完美的舞伴才是。”

“不,世间并没有完美一说。”他认真的说,“我只想邀请您。”

塞丽娜犹豫了一下,右手提着裙摆将自己的手放上去,她的脸红了,明明两个人的手心由衣料隔着,不会显得过分失礼,但为什么,她能感觉到那灼热的,要烧到她心扉的温度呢。

人群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惊叹,伯爵之女和蓟花勋章获得者,还真是一对般配的人。

轻扬活波的前奏响起,塞丽娜看向两人手中交握的蜡烛,小声问:“蜡烛真的不会熄灭吗?”

亨利察觉到了女伴的紧张,安慰道:“不用担心,每次我感到恐惧都会闭上眼睛,这样就没有什么能伤害到我了。”

试着闭上眼睛,确实安心了很多。男人有力的臂膀像是一道墙隔绝了外界的不怀好意,她应该可以信任西斯尔先生吧。

小提琴音加入,踩着一个小重音,两人进入节奏,开始起舞。

不得不说他真的是个很好的引舞者,即使踩错节拍他也会迅速调整,不着痕迹的滑过去,根本不会发生想象中尴尬的踩脚。

塞丽娜渐渐放松,手轻轻搭在男伴肩上,随着他的力度旋转。她感觉自己越来越轻盈,像一只刚从茧里孵化的蝴蝶,随风落到一朵花上,花蜜很甜,花瓣的形状也很好看。

这朵花可能是蓟花,她想,正好配他的那枚蓟花勋章。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两人旋开,蜡烛在他们手中摇曳,始终都没灭,这代表着他们跳的这支华尔兹很成功。

华尔兹是轻柔的,优雅的,判断一对舞伴合不合格,最好的方法就是握一只燃烧的蜡烛跳舞,舞尽蜡烛未灭代表着两人配合极佳。

塞丽娜略带紧张又有点好奇的吹灭了蜡烛,潮水般的掌声响起,人们微笑着注视着他们,尔后也跟着新的舞曲滑入舞池。

她向侍从要了一杯果酒,或许觉得有点沉闷,塞丽娜看了看周围,偷偷溜出去了。

今夜无月,倒是有很多星星。湖水泛着点点碎光,那是童话中美人鱼鳞片的颜色。

“晚上好,希望没有打扰您欣赏月色。”

“老实说,西斯尔先生,今天晚上并没有月亮。”

他低低笑了一声,很好听,“希望没有打扰您欣赏星色。”

塞丽娜问他,“您觉得我跳的怎么样?”

“非常好,女士。”他说,“您是个很好的舞伴。”

“不,您才是。以及,称呼我为塞丽娜就好。”

“那么相对应的,您也称呼我为亨利,怎么样?”

她点点头,然后两人同时说:“不要用"您"。”

“看来我们真的是很有默契。”亨利说。

塞丽娜悄悄遮住脸,透过指缝看着星星说:“刚才跳舞的时候我真的有点害怕,但是想到亨利是我的舞伴我就不害怕了。”

“嗯?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有点像是飞蛾停在蓟花上的感觉,呃,这个比喻可能有点奇怪。”话一说完,她就意识到自己说错单词了。

“你也喜欢飞蛾吗?”亨利问。

不,我更喜欢蝴蝶。塞丽娜咽下了这句话,在那双黑曜石眼睛面前,她说不出一句否定的话。

“是的,”她硬着头皮说,说了一个道听途说的名字,“特别是……月神蛾。”

亨利眼里的疏离消失,他略带兴奋的说:“塞丽娜你果然是特别的,我很喜欢飞蛾,月神蛾真的很棒。请允许我邀请你去我的庄园做客,那里有许多你意想不到的飞蛾标本。”

晕晕乎乎回到家,塞丽娜躺在床上觉得今天发生一切都像是一个梦。

“我们这是在做梦吗?老姐。”揉了揉眼睛,手切实碰到了水,“这里是大海?这周围都没什么光。”

“喂,老姐,你怎么……”

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和自己形影不离的人。

“这里果然是一个梦。”

【这并不是一场梦】海水中突然出现一张橘色的信纸,上面的笔迹十分眼熟。

“老姐?你搞什么啊。”

【不,参赛者,我只是借用了她的字迹而已】

“……什么意思?”他问,“那你是什么?”

【我只是一个说明设定程序,这里是〈鲸落的贵族〉副本,您想进入吗?】

“我姐进去了?”

【是的,那你想进去吗?】

“你在唬我吧,她进什么副本会不叫我?”

信纸晃了晃,一段视频在上面展开,赫然就是艾比和一具套着华服的骷髅跳舞的场景,诡异的是除了她,周围的人也都是骷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信纸没有解释,它写道:【埃米参赛者,您的任务是找到艾比参赛者,如果在剧情节点到来之前还没有找到,您的姐姐就可能要永远留在这片海域了。即使不幸逃脱,成为仅有的1%,但是那个状态,也不是您想看到的。】

【开始 退出】

埃米摸了摸心脏,那里一股名为害羞的感情窝在那里,来自于他的胞姐。

手指在开始和退出上滑过,他叹了口气,“老姐,你真会难为我,追白马王子都追到海里来,这都变成海马王子了。”

【确认是否开始?】

“开始。”

【海深535米】

橘色信纸开始弥散,海水流动,海洋生物移动,恐怖的水压也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骨骼发出危险的咔咔声,视网膜凹凸,视线模糊,内脏挤压……好难受。

目前人类保持的深海世界记录是332米,蓝鲸下潜到最深的地方为500米。而535米是目前帝王企鹅能下潜到的最深的深度,这里的水压相当于一头北极熊站在1分硬币上。

信纸最后还留下一小块,上面写着:【祝您好运】

不切时宜的,埃米忽然想起艾比最喜欢的颜色是酒红色,那是她头发的颜色,每次写字都喜欢用红色的字体。

“米菲!你把红色墨水放哪里啦?我正在写信呢。”

自从见识过那千奇百怪的飞蛾标本,并得到一个作为标本以后,塞丽娜和亨利交往就频繁了起来。这几天正是亨利出差的时候,但这并不能阻挡两人对各自的兴趣,信件来往频繁到令人惊叹。

他们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从天气到雪莱,从飞蛾到魔术帽里的隐形龙,从尊敬的变为亲爱的,从真诚的变为你的,甚至有时候带点调侃意味的,抬头就会写成仁慈的塞丽娜。这沉淀在骨子里的默契让她一再感叹恋爱女神的眷顾。

“塞丽娜小姐,您的信也来了。”米菲说。

“快快快!快给我拿过来!”

最亲爱的塞丽娜,你要是在我身边该有多好。在我写这封信的时候正好停电了,而住所没有蜡烛,这真是糟糕的运气。但月亮似乎帮了我的大忙,于是我才得以在一片月色中写这封信。(或许你可以从信纸上闻到月亮的味道)今天女王去了练马场,无所事事的我决定随便出去走走,在郊外散步总是很好的,如果你在就更好了(原谅我再提一遍),毕竟城里空气虽然不至于污浊但是总归没有乡下清新。我无意间找到了一条河流,它的颜色很你的头发一样是浅红色的,听当地的向导说这是因为河道里长着一种藻类。真是太幸运了,这几天煎熬的日子因为有这个颜色让我稍有慰籍。

这儿还有一个小山丘,不高,开满了蓟花,我摘了几朵做成标本随信寄过来了,因为你说不需要我带礼物,我思来想去,决定把这几朵花送给你。你曾经和我说过非常喜欢你姊妹头上帽子的干花,不知道这个你能不能也制成干花?如果不行,等我回来一起试试怎么制作,上次和你制作飞蛾标本的记忆我一直珍藏着呢。

亨利

p.s塞丽娜,你听说了吗?卡夫卡的新剧下周会在斯卡拉歌剧院上演,我托朋友弄来了两张票,你有时间去看吗?

女孩尖叫一声,十分不淑女的在屋内蹦来跳去,“他约我去看戏剧了!这真是太好了!米菲,下午我们就去订做新衣服!”

米菲对此见怪不怪,点头应了一声,默默给鹅毛笔沾上红色的墨水。起身时,不小心打翻了墨水,红色的墨水落在白色的信纸上,显得格外的刺眼和血腥。

感谢自己的仓库里还有上次副本通关过后的神秘礼包,打开一看正好是一套深海潜水设备。点击换上后,果然没有那么难受了。

“啊啊啊啊!太棒了!”

杀猪般的尖叫吓了他一跳,等会,这不就是他那不省心老姐的声音吗?

“老姐!你在哪里?”

深海潜水服的头罩染上一层雾气,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去。

“哦,我忘了,这是传不出声音的。”

乖乖闭嘴,跟着智能探照灯沿着刚才的声音,在海里面寻找艾比的踪迹。

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如果没有前面那个模糊的红色身影带路的话。

“老姐!你别跑了,你不觉得这里很奇怪吗?我完全不记得我们是怎么到这里来了……哎,等等,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明知道有陷阱,但还是认命的跟上。

“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啊?我对宝藏什么的可没有兴趣。”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有一段时间不见的橘色信纸飘在海草华盖上方——【克利斯波森林】

严格意义上来说那并不是森林,高大的木本植物弯弯曲曲的长在那里,大部分都是一条成树,至多也是两条分叉,陆地上可没有这么薄的树,不过考虑到这里的水压一切又变的豁然开朗。

红色的身影灵活的穿梭在各种鱼里,时不时有透明的水母也加入他们的行列,修长的飘带看似柔弱实则含着剧毒。不可思议的是这里居然有贝类,都是些沙贝,开开合合藏着珍珠。

这真是难得的美景,如果放在平时的话。

埃米无视了这些,他尽力朝红色游去,但正如之前几次被莫名甩开一样,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被越拉越大。

“……老姐,再这样我就生气了,不带你这么玩捉迷藏的吧。”

又一个橙色信纸出现,【水深1000米】

在这一层,海平面的光线完全无法到达,这是永恒黑暗区,压力比凹凸星球标准大气压大90倍。

压力慢慢出现,但至少不像上次那么狼狈。

“别人都是千里追妻,到我这里来变成千里寻姐。”摇了摇头,从珊瑚礁跳下,潜入更深的黑暗。

“我以为你会画那个艺术家。”亨利将花别在她头上,“塞丽娜这朵花你觉得怎么样?”

“只要你送的我都喜欢。”她摸摸自己的发鬓,笑着说,“《饥饿的艺术家》我并不是很喜欢,虽然我很钦佩卡夫卡先生的才能,但是如果他的作品能向他那些情书一样就好了。”

“的确,不过那就不是卡夫卡了。”亨利说,“你画的是天空?然后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在捉迷藏?”

“不,”塞丽娜犹豫的说,“我更觉得是大海。”

“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发生了什么事吗?”亨利帮她盖上画布,关心的问。

“是这样的,那天看完戏剧后我回到家……”

亨利耐心听完她的话,眼睛若有所思的瞥向地面,那片绿色草地长在褐色泥土上,泥土下还是不是泥土,就不得而知了。

“亲爱的,你或许是太累了。虚幻的声音终究只是鬼魅的把戏,我们都知道你只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或许该请教会的神职人员来家里一趟。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带你去看那个恐怖的歌剧。”

“这不是你的错,我早就厌恶王子公主,骑士贵妇,爱恨情仇的剧本,偶尔换一个口味也是很好的。”

亨利摸了摸她的脸,沉吟片刻,说:“我们明天就去阿尔萨斯。”

“诶?可是你不是……”

“没事的。”他急切的说,“你的事更为紧迫重要不是么,看你受伤难怪,你觉得我会无动于衷吗?”

“好的。其实也不用太紧张,上次的信纸也是,我并没有受伤,只是女仆不小心打翻了红墨水,所以溅了几滴上去。”

“不行!”

塞丽娜吓了一跳,不知他为何突然这么大声。

“抱歉,吓到你了。只是,我的塞丽娜,我不希望你受到一点伤害。”

疑惑被感动压下,塞丽娜甜甜的笑了,像一个真正沉睡在爱恋里的姑娘。

“呃,怎么突然感觉有点恶寒?”

探照灯的罩上有了几道裂痕,那是黑龙鱼,大王乌贼,狼牙鱼留下的痕迹。

“要到6000米了。”他缓了一下,即便知道说话会浪费氧气,但埃米还是忍不住说上两句。

太安静了,海洋里面太安静了。那些鱼太安静了,攻击都是冷漠迅速,讨不了好马上就跑。

“所以,我不会变成万里追姐吧。”

他靠在探照灯上,这里就只有它稍微熟悉一点,等会就是深渊地带了,这里的压力将会是海平面的1100倍,相当于40艘羚角号压在身上的重量。

“真是的,下次碰见雷狮海盗团都可以横着走了,我可是承受过他们船重量的男人啊。”

橙色的纸出现在前方,只不过这次不是单纯的数字提醒。

【恭喜参赛者触发隐藏剧情!〈海底顺风车〉为您发来贺电!】

“啥玩意?”

探照灯无故被扭成麻花,灯光消失,只有豆大的灯光留在探测罩里。

海水从中心波动,形成圆形的黑色漩涡。黑色越变越大,从瞳孔大小变成一个大洞,暗红色的网格线从里面同时凹凸,坍陷,像一颗只有两只复眼的蜘蛛的头。蜘蛛越来越大,它的图形轴对称发出射线,伴随着强劲的橙白色光炸开,刺的人眼泪直流。

此时已没有什么里面外面的概念,被动的拖入一段隧道,弯曲,后倒,空翻。一团水母伞盖样的东西堵住了底部,形成两条岔路口。往左的那一条,上面的橘色信纸写着【埃米】,右边则是【艾比】。

【您有三秒钟思考时间,3——】

“艾比。”

橘色信纸仿佛被噎住了,它弱弱的写了一句,【不再考虑下吗?】

“三秒过了。”

信纸晃了晃,整个空间天旋地转,正下方是茶垢一样的圆柱体。而之前的水母伞盖则压在下面,一左一右像两只黑色的眼睛,无声的注视着不速之客。

“亨利,我这是第一次看海。”

塞丽娜像一只放出笼子的小鸟,开心的踹掉鞋子,光着脚在沙滩上跑。

“我知道。大海很美丽,不是么。”亨利温柔的提着鞋子在后面跟着。

她太高兴了,这是第一次出远门,而且是和爱恋的人来到大海。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大海,那里面好像总有声音在呼唤她。

“我听说这附近有一个圣尼尔巴斯教堂。”亨利状似无意提起。

“啊,我知道那个。是神圣殉道者尼尔巴斯埋葬的地方,因为当初他的教会被旧教会迫害,教徒给他实行了绞刑。但是结束以后,他的躯体捧起了自己的脑袋,还去河里面洗干净了脑袋才死的。”

塞丽娜提着一只海螺走过来,她从里面听到了大海的声音。

“是的。”亨利说着,单膝在沙滩上跪下,背着的手拿着花。

“亨利,你……”

“嘘,仁慈的塞丽娜,这种场合应该男士先开口。”

白云,沙滩,海都沉寂了,连调皮的海鸟也乖乖浮在水面上。

蓟花举起,戒指奉上,亨利深呼吸一口,“在神话中,大地女神对能吟诗作曲,狩猎高超的牧羊人克利斯心生爱慕,可惜牧羊人不拘泥爱恋,他想做一个无拘无束的灵魂。”

塞丽娜接下下一句,“女神叹息一声,将克里斯化为风,永远随性所欲。她的眼泪滴到大地上成了蓟花,表示心如针刺,祭奠无疾而终的单恋。”

“是的,我的女神。”他说,“我就是那朵花,我可能没有克里斯有才,没有他高强的技艺,但是我的心从你的眼泪中诞生,灵魂因你的叹息而存在,您愿意接受我这卑微,不值得一提的爱吗?”

《我的女神》第五幕第七场,没有名字的花鼓足勇气向女神展示自己的爱意。这个戏剧之所以如此著名,是因为它有三个结局。一个是接受,一个是不接受,最后一个是什么来着?

不知所起的耳鸣声贯穿大脑,褶皱皮层弱电流发出滋啦滋啦的电火花声。

塞丽娜打起精神,握紧了手里的海螺,这给了她一部分勇气,她说:“站起来,我的西斯尔,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爱没有卑微和伟大之分,只是你能承受我那不公平的爱吗?”

亨利站了起来,靠近了塞丽娜,轻声说:“我的女神,如果说世上没有卑微的爱也没有伟大的爱,那自然不存在公平的爱和不公平的爱。只要是您给的,我就会留着。只要是您喜爱的,就是我所眷恋的。您讨厌的,就是我所厌弃的。我爱您,这无关神阶,无关生死,它只与我的心,我的灵魂有关。”

大海的灵魂安息在海底,10994米的地方。埃米被水底黑洞送到了这里,百历折磨的探照灯化为一堆沙,荡起一朵光,消散了。

即使有深海潜水服的帮助,仍是寸步难行。探照灯消失的地方照出了一个茧,茧里面抱着橘色的光。

一步步艰难挪动,可能树懒的速度都比他快。这真是太难受了,倒不是痛苦,当人习惯疼痛以后会觉得那不是痛。他只是感觉到动脉血变成了紫色,静脉血变成了黑色,骨头勒住器官,皮肤勒住内脏。铁锈味压在身体各处,蛰伏着,等待身体的崩溃。

压成面条的腿飘飘的踏入橙色的光圈,周围的景色一变,正常的重力构造让他一时不察便绊到了地上。

我就躺一会,他对自己说,等身体内外部压力恢复平衡,然后再去找……

老姐?!

那个穿着曳地婚纱裙的女孩挽着一个套着西方的骷颅穿过埃米,下意识的伸手去碰,被一层“墙”挡回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骷颅把她的手交给之前一起共舞的骷髅。

橘色的,密密麻麻的线从她黑色的影子展开,没入到在场所有骷颅头盖骨上。浅红色的头发上缠着乱七八糟的配色。

……

ノ=Д=)ノ┻━┻哪冒出来的骷髅白菜拱了我家猪啊!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神父拿着圣典,庄严的说:“我代表侍奉创世神的信徒在全知全能至高无上的创世神面前问你:您愿真心实意与塞丽娜结为夫妇,生生世世与她虔诚度日;无论安乐困苦、富贵贫穷,或逆或顺、或建康或病弱,你都尊重他,帮助他,关怀他;终身无悔地与她绑定,荣神益人!您愿意吗?!”

耳鸣声又响起来了。

亨利含情脉脉的说:“我愿意。”

越发刺耳。

“发什么呆呢,亲爱的,你得给我带戒指啊。”

掌下的温度不复之前的温暖,变的寒冷刺骨甚至有些硌人。她无意识的随着它的引导,从神父手中接过戒指,戴好,迫不及待的收回手藏在袖子里面搓了搓。在外人看来这只是新娘极为不好意思的害羞,而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因为冷和别的一些什么。

神父放下圣典,渴望的说:“我代表创世神的教会在全知全能至高无上的创世神面前问你:你愿真心实意与亨利结为夫妇,生生世世与它虔诚度日;无论欺瞒背叛,物是人非,或生或死,或麻木或不仁,你都忠诚它,侍奉它,保护它,一心爱它;终世轮回与它共享生命和能力。你愿意吗?”

已经听不清它在说什么了。

“我……”

心跳突然加速,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拒绝。恐惧和困惑不知何时从脚底爬上脊梁,顺着中枢神经游走到太阳穴,举着针刺般的触角戳击凹陷处。就连呼进呼出的空气都是湿冷的,喉咙发干,蓟花堵在嗓子眼,花瓣的苦味漫延整个喉管和口腔。

不能答应!绝对不能答应!!!

“……我”

会死的!真的会死的!动起来!快想起来!逃离!

亨利的面容越发柔和,橘色的灵魂之火在眼眶中旋转,像只飞蛾最后的扑火。

“我不愿意!”

婚纱盖头抛到空中,戒指被夺过狠狠摔在地上,宝石碎裂,飞蛾奇迹般的远离了蜡烛,在它为新生起舞时,不慎一头撞到了蜘蛛网上。

“为什么不乖乖听话呢?”一个陌生的,破风箱般的声音响起。

橘色的线瞬时拉紧,扭缠着木偶的关节。这仿佛是一个信号,其它的线铺天盖地的涌来,将新娘提至空中,束住她的四肢,勒紧她的腰肢,扼住她的脖颈。

“老姐!”

看不见的屏障被撞的砰砰响,多么可笑啊!恶魔之手可以从地狱之门伸出,掠夺亡者的灵魂,却不能从死神的镰刀下救出献祭的羔羊。

放弃吧,乖乖听话不好么?

放弃吧,你救不了你姐姐的。

放弃吧放弃吧放弃吧放弃吧放弃吧放弃吧放弃吧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吧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

不可以!我不要!有人在等我!

我是不会放弃的!她在等我!

身体给我动一下啊!!!

我要更多的力量啊!!!

玩偶生锈的齿轮被无中生有的动力驱动,奔跑的越来越快。虔诚的信徒跪在圣坛面前,手里紧握十字架,异教徒刽子手砍下的霎时,白色羽毛飘絮,天使展开翅膀降下神旨。绝望的赌徒用自己的血在焦灼的大地上画出倒五芒星,吟唱远古恶魔召唤的咒语,炼火侵蚀的刹那,黑色披风驾驭饕风虐雪而至,浓郁喷薄的恶意从黄泉中杀出一条生路。

海底的黑暗沉寂了片刻,倏忽,一点点的光柱戳破黑暗,带来一丝茶色的温暖。

教堂的飞蛾在网里挣扎,须臾,一把利箭射过,带着光的尾羽化掉蛛丝。

“咳咳咳……”

浅红色的头发渐渐变深,最终回到了它应有的样子。橘色的线条在酒红色业火焚烧下抱头鼠窜,天使射手拨动多米诺骨牌,无关演员们失去发条一个个倒下,而最后剩下的就是敌人。

它深深叹息了一声,仍然维持着最好看的皮囊,“值得么,塞丽娜,你为了虚无的声音和你的爱人动手?”

好不容易喘匀气的艾比毫不客气的说:“塞丽娜?什么鬼,姐才不是这个鬼名字!”

“还有随便称呼爱人什么的,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激弦发矢,两箭同时斥透它的灵魂幽火,带着头盖骨钉在大理石地板上。失去栖息灵魂的傀儡踉跄几步,没了生息。

她对着那堆乱骨说:“我当然相信埃米!他可是除了姐未来男朋友以外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屏障随之出现波动,循着心灵感应,艾比在一扇玫瑰花窗前找到了熟悉的归属,不再犹豫,伸手覆上,正好隔着屏幕手心相对。

茶色水晶嗡鸣,玻璃囚笼在三重夹击之下不堪重负,碎裂开来。

两只伸向彼此的手终于十指相扣。

教堂,婚纱,雕像,鲜花,喜糖都如光沫般消散不见,余下的是对方的模样和血缘纽带之间奔腾的思念,如潮如风,如影如梦。

两人的眼角不约而同冒出了细小的气泡,表情似哭似笑。像极了小时候和对方打架,不小心惹哭了他/她,赶在大人们来之前使出浑身解数让她/他别哭。

一手牵着对方,一手擦眼泪,嘴里嘟囔着以后再也不和你玩了。

一手牵着对方,一手挠挠脸,明明已经服软却嘴硬的说打你几下就哭,羞羞脸不害臊。

两人一路走一路打嘴仗,但是握着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茶色水晶里的樱花旋转,拉出一长条绸缎,拥着他们,隔离漆黑的海水,摆尾往海平面游去。

埃米/艾比——我们回家。

“埃米?你醒了?”

眼皮有千钧重,勉强抬起一角却发现还是黑暗。

“你们太久没见光了,所以在下就自作主张给你们的眼睛蒙上了黑布。”

“……我姐她……”

“……”

“什么?”

“放心,艾比小姐没事。”

“嗯。”

“你们还真是有默契呢,艾比小姐醒来的第一反应也是问您的情况。”

“那当然,”他听见自己说,“我们可是双生子,是彼此的半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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