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平安诞落,已经是一日之后。
嬿婉从阵痛中清醒时惜柳在旁殷勤服侍,她的喉咙因为长时间生产时的疼痛呼喊而沙哑,却依旧喃喃:"孩子……"
惜柳端了温热的水味她,喜滋滋道:“娘娘,是龙凤胎呢!太后皇上欢喜的不得了,说这是难得的好福气。王爷也说龙凤呈祥乃是天下太平的好意兆。"
"皇上回宫了?"
"皇上是昨夜回来的,一回宫便直接来守着娘娘了。小阿哥和小公主生下来,皇上见了爱的不得了。当真是越看越高兴,一直看到上早朝,待会下了朝定然会来看娘娘的。"
"皇上盼了那么久,如今如愿自然是高兴。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
很快惜言带着娘妈抱着两个孩子过来:"小阿哥,小公主来给娘娘请安了。"
嬿婉抱着这个又看那个,爱的不得了,道:"本宫和孩子都好,该赏!"两个孩子虽然个头略小,但一看就是健康的孩子。
惜言笑道:“皇上已经封赏承乾宫上下半年月例,绸缎十匹。如今娘娘又赏,咱们宫里宫人当真是好运气。”
嬿婉这才想起来问:"富察贵人?"
惜柳道:"昨日富察贵人的孩子没保住,倒是菀贵人被诊出已经怀有身孕。"
嬿婉听了也不是很在意,她介意富察贵人身孕是因为富察家是大族。可甄嬛是汉军旗,父亲官职虽不算低,但也不是什么大家门第。即便她有孩子,也不如这龙凤胎让皇上喜欢。
嬿婉微微沉吟,阖眼思忖着道:"轿辇是怎么一回事?"
"有一段里面被掏空了又接上的,漆补的好所以康禄海检查时也没发现。娘娘同王爷说话时,侧身靠了靠便受不住力断了。负责安排轿辇的王顺已经自杀了,皇上让夏刈去查,娘娘再等等信吧。就算收尾的再干净,但人过留影绝不会半点痕迹都没有。"
嬿婉听了冷笑道:"本宫只是微微借力便受不住,若是没遇到王爷,恐怕再走两步也要散架,本宫若直接跌在地上,还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命在这说话。"
她让人把孩子抱过去喂奶,安静躺着养神,果然不过一炷香时分,皇帝便喜色洋溢地回来了,脸上的笑容还不及退去,见她醒来更添了一重欢悦。
“婉婉,朕真心谢谢你!朕子嗣不多,你一下子给朕带来了两个孩子!你可知道朕有多高兴。”
嬿婉眉梢眼角也皆是蓬勃似凤凰花的绚烂笑意:"臣妾能为皇上做的事不多,能为皇上绵延帝裔回报您对臣妾的恩宠,臣妾也高兴。"
"婉婉,你为朕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朕真不知该怎么谢你才好。”他似想起一事,眼中兴奋地耀起灼灼星火样的光芒:“朕先前许诺过你,要升你为妃,要给孩子办盛大的满月宴,但这还不够,朕要给你家里抬旗,还要大赦天下,让上至王孙大臣下至黎明百姓都一起感受朕的喜悦之情。"
嬿婉听了一惊,连忙道:"皇上使不得!"虽然她想让皇帝喜欢她的孩子,但皇帝这样反而让她惶恐难安了。皇帝对她的宠爱,迷恋都远远还没到这种程度。
她很是勉强的说道:"皇上,您也不是不是第一次当阿玛了,阿哥公主都有几个,怎么还这样兴奋?"
"那不一样,婉婉,宫中从没有这样双生子的喜事,而且又是龙凤胎!如今战事顺利,时疫清除,大清强盛稳定,咱们的孩子来的正是时候。"他提了提她盖在身上的锦被,仔细地掖好被角,笑道:"咱们的孩子是在日出之时出生的,朕一定要好好想想给他们取个大吉大利的名字。"
他越讲越兴奋,又让人将孩子抱过来,亲亲阿哥,抱抱公主:"婉婉,你看咱们的小阿哥方头大耳,浓眉大眼的,天生长得就是一副好模样,小公主也是美人坯子。他们多乖巧,不哭不闹,长大了定然聪明又孝顺。"
皇帝沉浸在浓厚的喜悦里,嬿婉已经听明白了他确实因为孩子,但更喜欢两个孩子身上所谓的吉兆,他对孩子的这般盛宠是因为这两个孩子的到来能帮他收拢人心,稳定朝政。
她委婉提醒:"皇上,您还是不要太疼他们了。我怕人家说我,说不定已经在议论了。"
"谁敢说什么?"
"臣妾毕竟只是皇上的妾妃,六阿哥也并非皇上长子。反正您不要太疼六阿哥了,我怕人说他人小福薄,禁不起啊。"
皇帝不觉蹙眉,"哪来的这种话?咱们的六阿哥是最有福气的孩子,谁敢说他人小福薄?你看着吧,朕就要偏疼他,偏要抬举他。"
"别这样,皇上如此厚爱,臣妾当不起。"
"婉婉你放心,你好好照顾着咱们的孩子。来日朕还会封你为贵妃,让你协理六宫。朕说你当得起你就当得起,别人若要不服气,尽管能和你一样为朕诞下龙凤麟儿,能和你一样温柔贤惠,成为朕的‘解语花’,朕也像疼你一般疼她。"
嬿婉微微含了一缕且喜且嗔的笑意,低声呢喃:"听说菀贵人也有喜了,皇上这是盼着再得麟儿呢。"
皇帝哑然失笑:"还是婉婉带来的福气,自你有孕,宫中一再传喜讯。"
嬿婉半是娇羞,盈盈望着他道:“臣妾的福气也都是皇上给的。”耳后根怦怦热了起来,名位固然重要,协理六宫的大权更重要。
她轻声道:“皇上可要去看看菀贵人?她此时一定也盼着皇上去呢。”
皇帝略一迟疑,“她那里有太医看护着呢,朕再多陪你和孩子一会儿。”
嬿婉笑道:“皇上要陪臣妾和孩子的日子长着呢,皇上又何必如此依依不舍呢?菀贵人为救皇上龙裔受伤,皇上要多多关怀才是。”
皇帝这才起身,道:“婉婉最识大体。”他握一握我的手,“好好歇着,朕明早再来看你和孩子。”
嬿婉微微起身,让惜言送皇帝出去,回来以后道:"皇上如此这般,恐怕今后六宫难安了。"
嬿婉随意拢一拢鬓发,懒散靠在软枕上,含笑道:“其他人安不安,只要本宫和本宫孩子安就行了。"
推脱不了,那就从容接受,何况哪怕皇帝的欢喜少一些,其他人就会放过她吗?皇位只能传一人,这就注定是要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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