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唐晓翼醒的很早,应该说,他这一整晚就没怎么睡,具体原因他说不上来,只是总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他原先只以为自己是因为被耍了而耿耿于怀,但很快又觉得不是这样。
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只插在花瓶里的白玫瑰,凌清羽眼角滑泪的那一幕毫无预兆的在唐晓翼脑海中浮现。
唐晓翼:那真的是错觉吗……
当时两人相距只有几公分不到的距离,唐晓翼看得很真切,只是因为凌清羽后来的表现实在不像一个伤心难过的人,唐晓翼才以为那是自己一时眼神不济看错了,可倘若他并没有看错,凌清羽是真的哭了,那她又是因为什么而流泪的呢?
想到这里,一种不好的预感由唐晓翼的心底升起,飞快地翻身下床,他径直朝着凌清羽的房间赶去。
到了那扇卧室门前,唐晓翼抬手敲门,屋内却无人回应,心下咯噔一声,唐晓翼抬手转动把手,发现门并没有锁,就这么被他轻轻的推开了。扑面而来的空气中的湿度让唐晓翼眉头微皱,房间的窗帘拉的很严实,屋内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凭借着走廊的灯光,也只能看见一米远左右的距离。
唐晓翼:怎么回事?
抬脚走进门,唐晓翼并没有把灯打开,只在黑暗中慢慢的向前摸索。突然,他脚下踩到了什么略显光滑的东西,弯腰捡起,手中的触感像是布料,估计是凌清羽的衣服,而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件衣服是完全湿透的,地上还残留着几个积起的水洼,让唐晓翼的脚底感受到了一阵湿凉。
唐晓翼: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心中古怪的不安感越发的浓烈,唐晓翼继续向前走,在眼睛适应了黑暗后,他已经可以大概的看清房内的场景了,床上没有人,房内的物品依旧是整齐的放着,看起来似乎一切正常,但脚下踩到的衣服以及地上的水洼告诉唐晓翼,事情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继续向前探索,最后,他在桌子底下的架空处找到了凌清羽。
唐晓翼从来没有见过起样的凌清羽,像一个被丢弃的孩子,如一只受了伤的小兽,藏匿在黑暗里蜷缩成一团,即使看不见她的表情,唐晓翼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在剧烈的颤抖。
唐晓翼:蓝妖精?
唐晓翼伸出手,试探着靠近眼前的少女,这个时候,他完全没有再去考虑这会不会又是对方的一个恶作剧,不知为何,他觉得此刻凌清羽所展现出的无助与脆弱是真实的,而现在的她需要自己。
唐晓翼:!
就在唐晓翼的手指即将触及那淡金色的发丝时,他却突然感觉到眼前一花,然后一股巨力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狠狠地贯倒在地板上。
这如其来的攻击打得唐哓翼措手不及,疼痛在一瞬间向他的神经中枢涌来,但比起这个,真正使唐晓翼为之震撼的,是在那一瞬间凌清羽的眼神:少女原有的活力荡然无存,也再不见那藏着狡黠的笑意,只有汹涌的,强烈的几乎成为了实质的杀意。一刹那,唐晓翼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盯上的猎物,而死亡向他快速逼近着。
凌清羽晓……翼?
正在唐晓翼感觉自己的喉骨即将被掐碎的时候,两个轻轻的呢喃从凌清羽的嘴中吐出,她眼中所含的浓重血色也随着这两个字在瞬间冰雪消融了,戾气尽数化成了水,脉脉流动着,像是想要地诉说什么,然后,她软软地瘫倒在了唐晓翼的身上,房间重归于安静。
唐晓翼:嘶……
后背,脖子上被一片火辣辣的痛感包围,而在刚才那一刻,唐晓翼才真正意识到,在之前的几次交手中,凌清羽是明显留了手的,这样的她彪悍如斯,恐怖如斯,又脆弱如斯。听着自己胸前逐渐平稳的呼吸,唐晓翼心中五味杂陈着。
唐晓翼:对我这么放心,我是应该高兴吗?
艰难地支起半个身子,唐晓翼突然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似乎......有一点尴尬。刚才因为凌清羽是蜷缩着的,并且状态明显不对劲,所以唐晓翼没有特别注意她的穿着,而此刻的凌清羽身上只穿着过胸下三公分,腿根下十公分的吊带上衣和宽角短裤,再加上现在这样面积的接触,他再也无法忽视怀中软玉温香所带来的刺激了。
唐晓翼:你这是家伙……还真是连晕着都不忘了考验我。
唐晓翼自觉他讲起话来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君子,但趁人之危这种事他还是干不出来的,无奈之下,他只得一遍又一遍地心里重复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一边重温论语,唐晓翼一边小心地挪动着身体,可当他的手擦过凌清羽的额头时,掌心的一片灼热使他停下了动作。
唐晓翼:怎么会……!
大惊之下,唐晓翼想起了门口那间湿透了的外衣,又想到了昨夜的暴雨。
唐晓翼:这妖精难不成……在外面淋了一夜的雨?
此时的唐晓翼很有一种想把凌清羽的脑子倒过来拍一拍的冲动,看看里头到底是进了多少水才会这么闲的没事干地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不过现在唐晓翼并没有时间去想这些,迅速揽过凌清羽的腰,准备将她抱起,然而手所处之地并不是他想象当中光滑的少女皮肤,而是一道道不和谐的凹凸不平,唐晓翼心底骤的一沉,下意识朝着手所触摸的方向看去,随即纵横交错着的一片就映入了他的眼帘,这是各种武器留下的疤痕,让那样一个本该完美的少女躯体在此刻却变得这般可怖,唐晓翼心底猛颤,因为他看到了凌清羽后腰上一个看起来明显还比较新鲜的疤,随即他想起,从试炼之地出来的时候,凌清羽的裙摆似乎系高了两分……唐晓翼是何等聪明的人,只片刻,他便明白了一切。
唐晓翼:你还真是……
唐晓翼感觉自己的眼睛微微刺痛,那躯体上的每一道疤痕过去都曾是一个鲜血淋漓的可怖伤口,现在的凌清羽也不过就是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女孩罢了,而那些已经陈旧的伤又是她在什么时候承受的呢?
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唐晓翼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给凌清羽裹上,正想把她抱起来,怀中的人却突然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凌清羽不……要离开。
那声音轻的如同呢喃,如同小孩子不像样的低泣。
凌清羽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抛下我?
压抑着呜咽声继续着,唐晓翼觉得环着他腰的胳膊将自己收的更紧了,听着那颤抖着的诉说,他张了张口,喉咙却干涩的紧,半晌都没有说出些什么。叹息一声,唐晓翼抬手轻轻地抚上了凌清羽的头。
唐晓翼:我不会走,也不会抛下你。
这声音是从未料想过的轻柔,不知道里面含了几分心疼,在此刻安抚眼前的这个恐惧战栗着的少女。
在极清极柔的声音宽慰下,环着唐晓翼腰的力道微微松了些,唐晓翼也不再停留,将凌清羽打横抱起,快步走出了房间,而刚出房门,他就撞见了迎面走来的亚瑟。
亚瑟清羽她……
看清唐晓翼怀中抱着的人,亚瑟的面色有些白,语气紧张地询问,而唐晓翼则是言简意赅地回答着。
唐晓翼:发烧,额头差不多可以煎蛋了。
亚瑟快跟我来。
亚瑟面色即刻变得严肃,带着唐晓翼转身向着楼下走去。
随后,他们俩人将凌清羽送到了林依那里去,林依只看了凌清羽一眼,就把唐晓翼和亚瑟都轰出了房间并开始检查,留下两人沉默着在病房门口站了良久,谁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唐晓翼:亚瑟。
将目光从病房里收回,唐晓翼微微低头,两侧碎发也随之垂下。
唐晓翼:你说……我之前看到的会不会都是她的伪装呢?
亚瑟也回过神,而他只认真的说了一句:
亚瑟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的话,清羽会伤心的。
唐晓翼笑了。
唐晓翼:是啊,如果我真的这么认为,那她就算是死了恐怕也要把棺材该顶开跟我辩上两句吧。
亚瑟轻轻叹息一声,语气里有些无奈:
亚瑟她就是这样,只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别人,总藏着心事,不想让别人为她而忧心。
站在一旁的唐晓翼不置可否,脑海里却浮现出了那个伤痕累累的身体,垂眸,那琥珀色的的眼中晦暗不明,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嘲讽,却又心疼着。
唐晓翼: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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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大我:这次因为收到了某位大可爱鼓励,又加了一更(难得的在阴间时间发文(˃ ⌑ ˂ഃ )
作者大大我:接下来可能会因为学业地区举办联赛的原因,没有那么多时间更了,或许还会请假,得多请大家谅解(இω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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