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宇城。

黎灰站在长梯的尽头，背靠着栏杆，闭着双眼，自哀自叹。

御王黎灰：都那么多年了，她怎么偏偏就又出现了……

时间之神时希：黎灰。

时希出现在暗宇城内，她顺着楼梯慢慢走上去，脚步声在一步步向黎灰靠近。

御王黎灰：哦？你来做什么？

黎灰睁开了眼睛，方才那声音他一听就知道是谁，毕竟一起相处过那么多年了，他甚至连她的秘密都摸得一清二楚，又怎会不识得声音？

可他的眸底却浮着一层淡淡的担忧，让本就如黑洞般深邃的眼眸又染上了一层灰色。

时间之神时希：你今天很反常。

御王黎灰：所以你是来质问我的吗？就因为我把星宿扔到了人类世界？

黎灰的语气有些重了，他不愿意提起和星宿的任何事，那是他心头永远拔不掉的一根刺，但尽管如此他也并不希望任何人去触碰那根刺。

他和星宿的过节不是几句话就能够解决的，也不是随便调解一下就能够翻篇的，他自知逃不掉，却还是一直在躲。

从当年支持将十法相封入禁忌之地开始，他就一直在躲，他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个不可能解决的问题。

时间之神时希：黎灰，我不是。

时间之神时希：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御王黎灰：来看看我……

短短一句话，却勾起了他陈年的回忆，那是很久以前了，他和时希第一次见面，那时，时希是高高在上的神女，而他只是个被灭了全族的遗孤。

时希把他带回家的时候是极温柔的，那一天，他仿佛在时辰殿看到了光，而那光就是时希。

现在呢？光终于守在他身边了，可他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吞噬那束他渴望已久的光。

是内心的罪恶，是曾经的罪孽。

御王黎灰：我不需要你管，你帮不了我。

黎灰说着，就背过身去不打算再看时希，他双臂交叠着放在栏杆上，下巴抵着手臂，倒像是一个生了闷气的孩子。

时间之神时希：你都没说是什么问题，怎么知道我帮不了？

时希反问道，一句话把黎灰堵得哑口无言。

时间之神时希：是不是星宿？她在黑洞里说的话……你杀过她？为什么？

御王黎灰：你别再问了！

黎灰突然恼了，不耐烦地回答道，同时在时希看不见的地方，眼里流露出一阵阵忧伤。

御王黎灰：够了……我和星宿的事解决不了的，不是她死就是我死……

黎灰的声音明显在发颤，时希看不见他的脸，也不知道他刚刚是后怕还是哭了，但总之他心情很不好。

时间之神时希：你不会死的。

时希轻轻把手放在黎灰肩膀上，眼底柔情万种。

时间之神时希：我会保你，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跟她拼死也好。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曾经，回到了小时候，只是这暖阳照过来的时候，他还在瑟瑟发抖。

好半天，他才哽咽着又说出一句：

御王黎灰：这本不该连累你……

时间之神时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谈什么连累不连累？

那一刻，暗宇城虽暗犹明。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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