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芝（65）

等到药喝完了，颂芝问：“你父皇呢？”

九皇子说：“今夜他有政务要处理。”

“哦……”颂芝道，“那你也早些回去吧，免得你父皇担心你。”

“我不走，我在这里陪母妃。”

他执拗起来，谁也拿捏不动他。

他赖在母妃的榻上不肯起来。

“你明日还要上课的。”颂芝道，“你不用管母妃，母妃不累，也不饿，你快些去睡。”

她哄了儿子几次，他也不肯起来。

九皇子就趴在她怀里。

他的胳膊圈住了她，把她牢牢箍在怀里，仿佛这样抱着她，才能踏实。

颂芝笑了笑。

她轻轻拍打着儿子的脊背。

“九儿，母妃给你唱歌好不好？”颂芝问儿子，“你从未听过母妃唱歌的。母妃唱给你听。”

她的嗓音温润。

虽然不如女子那般动听，却有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她声音极其温和，让人听了，便安宁下来，内心平缓，甚至有点困倦。

九皇子抬头看着她。

“母妃……”他叫了她一声。

颂芝轻轻嗯了声。

九皇子想了想，道：“母妃唱，我听着……”

颂芝的喉咙微哽。

她深吸了口气，稳定了情绪，轻轻哼唱了起来。

她声音空灵，像山间流淌而过的泉水，清脆悦耳。

她的歌声悠扬绵延，如涓涓溪流入耳。

九皇子闭上眼睛，慢慢沉浸在她的歌声里，竟渐渐睡熟了。

颂芝一直在唱。

等儿子睡熟了，她轻手轻脚把九皇子放到床上躺下。

九皇子睡梦中，眉毛紧蹙着，似有忧虑。

颂芝叹了口气。

她替九皇子掖了掖被角。

她靠坐在床边，盯着九皇子，久久不移开眼。

她看着九皇子，眼睛越发湿漉漉的，泪珠滚落。

“母妃您哭了？”九皇子忽的惊醒。

他猛然睁大了眼睛，吓得不行。

他的眼底，布满血丝。

“母妃？”他喊她，声音颤抖，“您为什么哭？您哪里不舒服吗？”

颂芝擦拭了泪珠。

她的声音低哑：“母妃高兴。你睡着的样子，太惹人怜惜了。”

九皇子的嘴角翘了翘。

他重新阖眼，再次陷入了香甜的梦乡中。

颂芝凝望着他的睡颜，许久之后，她轻轻吻了下九皇子的额头，将他搂进了怀里。

***

翌日，九皇子去读书了。

他的院子，就在他父皇的乾元宫隔壁，距离并不远。

九皇子每日去学堂，回家的时候，路途遥远。

他常会遇到他三皇兄、四皇妹，以及诸多的皇子皇女。

因为有九皇子的缘故，其他皇子都不敢太过分折辱三皇子，三皇子在皇子中算混得不错。

只有七皇子，他的母妃位份低，又失宠了。

而且，七皇子不聪明。

他的母妃在他刚刚懂事的时候死了，是被毒害致死，尸骨无存。

所以，七皇子的性格偏激，不合群。

他和三皇子关系最差。

他见到九皇子，恨不能扑过来咬断九皇子的脖颈，让他去陪葬。

可他也知晓自己的斤两。

三皇子和九皇子都有侍卫，他们俩都不是省油灯，根本不是七皇子能对付的。

七皇子不敢招惹他们。

他只得偷偷使坏。

比如说，三皇子上午在御花园，和九皇子遇到；晚膳之前，他带着人拦住了九皇子的马车，非要拉着他去逛御花园。

九皇子没办法拒绝，跟着七皇子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有个小凉亭，七皇子命人在亭子里准备了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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