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石里面四通八达,岁寒爬到了一个大一些的空腔里,看到了很多具用青铜碎片覆盖的碎石冢。四周放着很多的装备,已经老旧腐烂,分辨不出是什么了。
她靠着感应张起灵的位置来到了陨玉的中心,有一具完全干化的尸体穿着华服坐在洞穴的中心。那是西王母的尸体,她的尸体被碎陨石片一圈一圈的围住,她的下半身,是一整张蛇皮做成的装饰品,一眼看去,似乎是半人半蛇一般。
陈文锦和张起灵都在,前者好端端的站着,后者已经倒地失去了意识。
岁寒“他怎么了?!”
陈文锦没有回答,只是抬着头看着上方。
岁寒顺着她的目光往上看,发现在这个洞穴的顶部,有一个巨大的茧。这个茧的外面,有着一层一层的人皮一样的东西,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陈文锦:“这是第一个进入到这个陨石的人,第一个度过2000年的人。”
陈文锦:“但是他没有醒过来,在陨石中初步估计,应该睡了有4000年之久。这些蜕皮堆起来已经超过了西王母的胸口。”
陈文锦:“这个茧的年份,和青铜门的年份,是同一个时代的。”
陈文锦:“我觉得,这茧里的人,就是当年做出那个青铜巨门的人。”
陈文锦:“张起灵可以和茧里的人交流,用那种特殊的语言。”
陈文锦:“但是他在交流的时候,失去了神智。”
岁寒“他认识茧里的人?”
陈文锦:“茧里的人,是张家祖先。”
陈文锦:“张家人到处在找长生的人,寻求那些超过2000年的玉俑,他们想知道谁在他们的脑子里,让他们去做那些事情。”
岁寒“什么事情?”
陈文锦:“张家人据说从出生开始,就会像天授唱诗人一样,忽然在成长的某一天,脑子里出现一个念头。”
陈文锦:“这个念头和他们的人生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他们会出现强烈的欲望,不得不去完成这件事情。”
陈文锦:“这些事情犹如碎片一样散播在历史中,在非常细的细节上,改变历史的进程。”
这种描述,似乎是在说,张家人似乎是上天对于历史的一种干预机制。
岁寒蹙眉,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张起灵。人界有不同于普通人类的长生者,她相信上面不可能不知道。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些人是上面批准的、默许的人——东北张家。
她对东北张家的了解仅来自于当年张启山心魔一事。她只知道张启山背上有一穷奇纹身,是家族印记。且他的家族是个大族,只有一处宅院,基本都是族内通婚,很少与外人接触,宅院外还设有生死线,总而言之就是十分神秘。
她进张家古楼的时候就觉察出那里的气场不对,但她说不出来怎么个不对。后来看见了几个张家人之后,她才知道,他们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但那种不一样在没换血之前的张大佛爷身上并不存在。
陈文锦:“这对于一个人来说,可以说是一种诅咒。”
陈文锦:“无论人生如何悲凉,总归是自己的人生,总好过忽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人生,去做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事。”
陈文锦:“他们发现自己变成牵线木偶,但是毫无办法,所有的张家人都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去做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陈文锦:“对于张起灵来说,他的人生太长,这样的天授不停地发生,每一次的发生,他都会失去记忆。”
陈文锦:“他会无数次的失去记忆,人生被割裂成无数个无头无尾的岁月,不知道自己爱过谁,不知道自己被谁爱过,所有他经历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
“我做的所有的事情,就是想找到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我从哪里来?”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能想象,会有我这样的人,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就好比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我存在过一样,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吗?”
“我有时候看着镜子,常常怀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一个人幻影。”
岁寒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疼的有点喘不过气来。
张家作为历史的推动者,必然是守着一些秘密的,但应该并不是每一个张家人都清楚家族存在的意义,至少,张大佛爷就不是很清楚。真正的牵线木偶,应该是他们的历代族长,背负着一切,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所以,张起灵是张家人,也是张家族长啊……
天授,是她管不了,也没法管的事情。她能做的,只有陪伴,陪伴着失忆的张起灵。
岁寒“……我要带他走了。”
岁寒一手拉着落在自己肩上的胳膊,一手搂着张起灵的腰,让他的重心都倚在自己身上。
陈文锦:“等一下。”
岁寒停了脚步,并没有转过身。
陈文锦:“谢谢你。”
这一句谢谢,是感谢她告诉自己西王母宫能抑制尸蟞丸的毒性。
陈文锦:“九门,就拜托你了。”
这一句拜托,是希望她和那群孩子,能让九门彻底摆脱那个它。
岁寒“……他会来的。”
吴三省会来的,一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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