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能不能再坚定地选择我一次

“欢迎乘坐骑士公共汽车——只要伸出你拿魔杖的手，登上车来，我们就能把你送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我叫斯坦·桑帕克，今天我就是你们的售票员。”

哈利和德拉科上了车。

“你们要去什么地方？”售票员说。

“破釜酒吧。”德拉科和哈利异口同声地说。

“好的。”售票员看了他们俩一眼，让他们上车了，“一个人11西可，14西可就能吃上巧克力。”

“给。”哈利给了桑帕克28西可。

汽车飞快地驶动，哈利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地，巴士总是喜欢逆着麻瓜的汽车行驶，有无数次哈利都觉得要撞上了。哈利不敢再看窗外了，他拿起不知是谁随手放在床头的报纸。

哈利一眼就看到小天狼星布莱克的照片被挂在报纸的正中央，看上去像一个疯子一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可事实是，小天狼星布莱克是非常爱哈利的，他是一个心中有爱的人，才不像报纸上说的那么冷酷无情。哈利愤愤地放下报纸，可是有几个人会信呢？一个从阿兹卡班越狱的人能好到哪里去？大部分巫师都是这样想的吧。

“哈利，我先睡一会儿。”德拉科说。

车上现在只有哈利、桑帕克还有司机厄恩还醒着。

“你额头上是什么？”桑帕克一直打量着哈利。

“没什么。”哈利把额前的头发往下压了压。

骑士公共汽车左摇右晃，哈利坐都坐不稳，他不理解，那些躺着的人是怎么睡着的。哈利大概扫了一眼，在躺着的人当中，德拉科是穿着打扮的得最体面的。

“德拉科……”哈利蹲在德拉科床头轻轻唤他的名字，倒也不是要把他叫醒，只是看着看着不自主地就叫出口了。哈利有些同情眼前这个紧闭双眼的男孩，这样的感觉是同情吧。这个为了自己与疼爱他的父亲作对的男孩，这个好不容易负着一身伤出来还得为自己准备庆生的男孩，这个自己还在痛苦中挣扎却还要照顾哈利情绪的男孩。哈利很自责，似乎德拉科所有的不幸都是与自己有关，哈利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一阵一阵地刺痛感让哈利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哈利的绿眸闪烁着，混杂着某种说不出的情愫。

“别看了，就算人家长得的确好看，也不带你这样盯的。”售票员桑帕克说，“最好叫你的朋友起来了，下一站就是破釜酒吧。”

哈利的思绪被拉回来，他调整好状态，收起那副哭丧的脸回到他活泼的状态，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哈利轻轻地摇晃德拉科的手，他挺不忍心叫醒德拉科的……德拉科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哪有你这样叫人起床的？我来。”桑帕克说这便走过来，直接掀开德拉科的被子，“喂，朋友，快起来了，你马上就到到站啦！”

德拉科显然被弄醒了，他极其不耐烦地瞪着桑帕克，这个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男人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避开德拉科那要吃人的眼神。

德拉科搂住哈利的脖子，把头埋在哈利的肩膀上又睡了一小会儿。

“别腻歪了，马上就到了，快起来吧。”说完桑帕克就离开这里走到前面去了，他可不想再被盯一次。

德拉科这才穿上鞋整理好床铺。

“原来小少爷也会做这些事吗？”哈利笑着说。

德拉科看了哈利一眼:“这不是有个比我还金贵的人在这吗？害，没办法啊。”

哈利咧开嘴傻傻地笑，德拉科也笑，不过没哈利那么放肆。德拉科脸色好多了，黑眼圈也消了些，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多了。

骑士公共汽车停下了，他们下了车，哈利站在原地，身后就是破釜酒吧。德拉科拉了拉哈利的袖子:“走啦。”

哈利还是站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该站在那里，好像在等什么，可……哈利在等什么呢？又能等什么呢？

于是德拉科和哈利两个人一起傻傻地站在破釜酒吧门口，像两尊被上了色的人形雕像。

迷茫了一会儿后哈利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站在这儿了，哈利看见一条黑色的大狗出现在对街，那大狗一直盯着这边，如果换做是别人一定会被这大狗给吓到，它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可哈利却兴奋起来，他敢肯定，那是他的教父——小天狼星布莱克。但哈利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至少现在不能。

“哈利，原来你在这儿。”一个声音说，“噢，天呐，还有你，马尔福小少爷。”

哈利还没转过身来就感觉有只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德拉科也是一样，哈利眯起眼睛，对街上那条大狗已经消失了。

“你在看什么，哈利。”那人说。

“没……没什么。”哈利回过神来，现在把手搭在他身上的可是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

“好吧，现在我们得先进去。”福吉揽着两人进了破釜酒吧。

酒吧后面的门闪出一个驼背的身影，那正是酒吧的老板汤姆。

“部长，你找到他了？”汤姆走过来，“您需要点什么吗？啤酒？白兰地？”

“就一壶茶吧。”福吉带着他们到了一个小单间然后又出去了，哈利看见他在门口对汤姆吩咐了些什么，汤姆看了眼德拉科和哈利，匆匆离开。福吉又进来，打了个响指，炉棚里“腾”地冒起火焰。

福吉坐下，没了刚刚那般慈祥，严肃起来:“哈利波特，马尔福少爷，你们好，我是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

“部长您好。”

“哈利，我得说，在今天这种情况下，你独自离开家的做法是不对的（德拉科·马尔福也是未成年人，是没有足够的办法保证自己的安全的)，现在很危险，你去每一个地方都应该有一个已成年的巫师陪同。”福吉看着哈利。

“部长先生，您说的危险是指小天狼星布莱克吗？”哈利问。

“是的，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他是第一个从阿兹卡班越狱成功的人，也是神秘人的追随者，是非常邪恶危险的。”福吉停顿了一下，“并且，很有可能，这次他越狱是冲着你来的，所以，你一定要注意身边一切反常的人或事。”

“可他为什么要找我？”他的教父才不会伤害他呢，哈利是这样想的。

“因为你赶跑了……神秘人，我们猜测，他是想除掉你这个阻碍神秘人的绊脚石。”福吉很严肃的说，“总之，哈利，在小天狼星布莱克还没有被抓到时，你一定要加倍小心。”

哈利点点头，但他知道布莱克是觉得不会伤害他的，并且，他才不想他的教父被抓进阿兹卡班。

“那我们再来说说你的事吧，马尔福小少爷。你的父亲找了你好几天呢，我从来没见过卢修斯着急成那样。听说你是被你们家曾经的小精灵带走的？”福吉转向德拉科。

“是的，他带我到了麻瓜世界。”德拉科说，他一直低着头。

“你不该一封信都不给他的，我敢保证，卢修斯现在都还在打探你的消息，别觉得小天狼星不是冲着你来的你就安全了，那样冷血的人，谁遇上他都是危险的。更别说……”福吉瞟了一眼哈利，“你和哈利还是好朋友。”

“是他……不要我的……”德拉科的头埋地更低了。

“卢修斯不要你？马尔福小少爷，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我敢打赌，魔法部里，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卢修斯最爱的就是他的妻子和他的宝贝儿子。他怎么会不要你？像卢修斯这样嘴硬心软的人……我想，你们父子两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福吉说，此时他一点魔法部部长的架子都没有，就像朋友一样和两人沟通着。

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我想……我是知道这一点的……他是为着我着想，可……”德拉科抬起头，眉毛拧到一起，“可他不明白，我……他不知道，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福吉像个慈善的老人抚摸德拉科的头:“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吗？怎么可以就这样走掉呢？要是再找不到你，可能整个魔法部都要遭殃了，你是了解你父亲的。”

“我和他没法好好谈，他根本就不是想和我谈，他是……”德拉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些事似乎也不适合往外说。

“德拉科！”一个金色长发的中年男人怒气冲冲地走进来，“福吉，谢谢你告诉我。”是卢修斯，他看上去没比哈利刚刚见到德拉科时好多少，脸色白得像吸血鬼一样。

哈利和德拉科都看着福吉，好像他是一个背叛者一样。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你也别太……吓着人家。”福吉站起来拍拍卢修斯的肩膀。

卢修斯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在教我做事？

福吉叹了口气:“唉，你们父子两好好谈谈吧，哈利。”福吉示意哈利跟他一起出去。

“不，我还有些话要对波特说。”卢修斯说。

哈利刚刚站起来又坐下去。

“好吧，你好好说啊，别生气。”福吉说完就出去了。

“哈利波特……您还真是厉害啊。”卢修斯坐下，翘起二郎腿，两手叠放在他的银制手杖上，“不仅赶走了神秘人，还把我可怜的孩子迷得神魂颠倒，啧啧啧，真是厉害。”

哈利低着头，不敢说话也不敢看卢修斯的眼睛。

“父亲！”德拉科看着卢修斯。

“你看看……其实我不反对他有自己的朋友，”卢修斯看着哈利，“只是……你不行。我不能让我可怜的孩子又一次满身是血的出现在我面前，哈利波特，你的那些危险的冒险别再带上我的儿子了！你没爸妈疼他有！”卢修斯用他的手杖狠狠地敲了下地板。

哈利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他能说什么呢？他有什么可以反驳的呢？他就是没有爸妈疼啊……

“父亲！”德拉科站起来，“您是不是过分了！”

卢修斯看哈利的眼神柔和了些:“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放过我的孩子，如果你还要继续与神秘人作对，那你的前路只会更加凶险，我恳求你，别带上我的孩子。”

“父亲！”德拉科用他最大的声音吼，“我不需要你替我做这些决定！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有我想做的事！”

“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少活几年吗？！”卢修斯对德拉科说。

“父亲！”德拉科急了，准确来说，早就急了。

“好……”哈利淡淡地吐出这个字。

卢修斯满意地露出笑容:“那我就不多叨扰波特先生休息了，德拉科，跟我走。”卢修斯根本不是商量，抓住德拉科的胳膊就往外走。

哈利听见卢修斯对德拉科说:“你就死心吧，你们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门关上了，世界变得安静，哈利坐在那里，感觉脸上湿湿的，用手一摸……泪？我是哭了吗？哭……哈利把头埋在胳膊肘里，他彻底崩溃了，德拉科，爸爸妈妈，哈利脑中回放所有那些不开心，可以让他难过的事……他有种感觉，他好像永远失去德拉科了……也许从来都没拥有过……哈利控制不住，他迷迷糊糊地躺到床上，把头埋在枕头了，任由泪水肆意地往下流，任由那悲伤的情绪侵蚀自己……哈利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可是……可是卢修斯说的的确没错，是啊，没有爸妈疼的孩子干嘛要去祸害有爸妈疼的孩子？是不是赫敏和罗恩也该离开？可是……可是……就这样离开了吗……如果在学校里遇上了怎么办……德拉科肯定很伤心吧……我该怎么做……德拉科、德拉科……你……能不能……再坚定地选择我一次……我好像……后悔了……哈利的脑袋被各种各样的声音、画面搞得快炸掉了。哈利不知道那天晚上自己究竟是怎样入睡的，反正肯定不是愉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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