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听不清楚的话语从四面传来,抽泣、叫喊和哀号划破了夜空,哈利站了起来，走上台阶,进入门厅。一张张面孔在哈利视线边缘晃动,人们盯着他,窃窃私语,惊愕迷茫。

“哈利！”小天狼星一把揽住哈利的肩膀，带着哈利转变了方向。

哈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小天狼星的手让他感到安心，可因为这人是小天狼星，这感觉又显得如此不真实。

哈利想问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好像有个什么无形的、沉重的东西压住了他的喉咙，又像是喉咙长了个包一样发涨似的难受，呼吸似乎都变成了一种很痛苦的事。

“米勒娃说，让我们到她的办公室会面，”小天狼星一边挽着哈利大步走着，一边说，他的声音比往常还要沙哑许多，“莱姆斯，罗恩，赫敏，金妮，还有纳威、卢娜，都在那，唐克斯、比尔还有其他几位教授一会儿也都要过来，我们得快些过去。”

哈利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至少这次他们谈话的地点不是医院了 没有人受伤……到了,哈利看见纳罗恩、赫敏、纳威、卢娜、唐克斯、比尔和卢平在写字台前围了一圈。

听到开门声,他们都抬起头。赫敏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哈利。卢平也满脸忧虑地走了过来。

“你没事吧,哈利?”

“我没事……”哈利的眼神躲闪着……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怎么会撒谎。他无意间瞟到比尔那张英俊的脸，心里似乎轻了一些。对韦斯莱一家的歉意小了一些。

“莱姆斯说邓布利多……是真的吗？”

所有人都看着哈利，一双双期待的眼睛似乎都在等着哈利说邓布利多没有死，外面躺着的那个是假的邓布利多，都希望这只是一个周密的计划——这的确是一个周密的计划，只是和大家期待的有些不一样。

“邓布利多……死了……”哈利躲开所有人的目光，“斯内普杀的。”

卢平瘫坐在写字台旁边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哈利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体面的隐私,他转过身,却撞到了罗恩的目光。

“他是怎么死的?”唐克斯低声问,“是怎么发生的?”

“我们回到天文塔，因为黑魔标记在那儿……”哈利说,“邓布利多病了,他很虚弱,当我们听到有人跑上楼来时,他已经意识到那是一个圈套。邓布利多用魔咒把我定住了,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穿着隐形衣——然后马尔福从门口进来,缴了他的武器——”

赫敏猛然捂住嘴巴,罗恩叹息着,卢娜的嘴唇在打颤。大家都陷入了沉默，哈利只是觉得过了很久，直到麦格教授推门进来，这里才有了一点声音。

“哈利,怎么回事?”她说,大家好像从恍中惊醒,都转过身去,或是揉揉眼睛,摇摇头。

“斯内普杀了邓布利多。”哈利说。

麦格盯着他愣了一会儿,然后令人揪心地摇晃起来。卢平用魔法变出一把椅子,放在了麦格的身后。

“斯内普,“麦格虚弱地重复着,跌坐在椅子上,“我们都怀疑但邓布利多相信……一直……斯内普…简直是难以置信。”

“斯内普是很高超的大脑封闭大师,”卢平说,他的声音刺耳,与平时大不一样,“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实。”

“但是邓布利多发誓说他是我们这边的人!”唐克斯轻声道,“我一直认为邓布利多一定知道斯内普的一些情况,是我们不知道的——”

“他总是暗示他有牢不可破的理由信任斯内普。”麦格教授哺哺道边用格子花边的手帕擦着不断流泪的眼角。

“都怪我，”小天狼星说，“我和莱姆斯看到黑魔标记就立即赶过来，正好遇见斯内普抓着马尔福那个小崽子下去，我们原本是有机会逮住他们的！”他显得很懊恼。

“这怎么能怪你呢？”麦格教授说，“那时你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让他们这么安逸地跑了，心里真是不舒服……”小天狼星说。

“真想不到，他们只有两个人行动，还是我们最想不到的两个人……”比尔说。

“他们原本是有一批食死徒要来的，”哈利说，“但是邓布利多无意间破坏了他们到这里来的工具。”

“哈利，你是怎么知道的？”纳威问。

“马尔福和邓布利多说的。”

这时门又开了,海格走了进来。

他脸上没有胡子和头发的那一小块地方被泪水浸透了,而且肿了起来,他哭得身子发抖,手中攥着一块斑斑点点的大手帕。

“我已经……我已经把他搬走了。”他哽噎着说,“斯普劳特教授让孩子们都回床上睡觉了。斯拉格霍恩教授说已经通知魔法部了。”

“谢谢你,海格,”麦格教授马上站了起来,转过身看着围在办公桌人们,“魔法部的人来后,我可能得去见见他们。海格,请你告诉四个学院的院长——斯拉格霍恩可以代表斯莱特林——说我要马上在我的办公室会见他们,我希望你也来。”

海格点着头,转过身慢慢地走出了屋子。这时麦格教授低头看着哈利在见他们之前,我想和你说几句话,哈利。其他人可以先回自己学院的公共休息室了——小天狼星，别那样看着我，只是几句话，你可以在外面等着。”

“一会儿见。”罗恩和赫敏对他说。

小天狼星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哈利，我得离开了，镜子——”他意味深长地给了哈利一个眼神。

哈利点点头，明白了小天狼星的意思。小天狼星也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等门关上后，麦格教授也示意哈利跟着她出去。过了好几分钟哈利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去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他们一声不响地登上螺旋形楼梯,走进了圆形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的一切同他和邓布利多几个小时前离开时一模一样一幅新的肖像经加入霍格沃茨学院已故校长们的行列——邓布利多沉睡在桌子上方的一个金色的像框里,半月形的眼镜架在他的鹰钩鼻上,看上去安详而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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