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有几分好笑的回答让站在对面的她忍不住笑了起来,那轻快的笑声中带着几分温柔:“解释就是掩饰,二货。”
“我说的是实话!”
她只是笑着,炼狱在恼过之后,嘀嘀咕咕的看向地面,“怎么可能一直不洗啊,你都说了……”
她忽然用食指点了点太阳穴,恍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看着他询问:“话说二货你饿了么?”
炼狱眨眨眼睛,“当然饿了。”
“饿肚子可不好。”她摸着下巴,轻声念叨。
“我知道。”炼狱挠挠头。
这样难得的对话,就好像他们之间依旧和以前一样,没有发生过任何多余的事情……
但不是的。
他们都清楚不是的。
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违和,即便他再努力想要无视与驱赶,他们的对话也只是干瘪的树皮,透着一股不自然的感觉。
就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她忽然再度笑了起来,右手从腰间拔出了那把剑,指向对面的他,颇为玩味:“炼狱,你做好准备了么?”
咬紧下唇,炼狱深吸了一口气,剑刃的冷光倒映在他的瞳中。
“…嗯。”
在那个音节发出的瞬间,那方才还隔着距离的剑刃一瞬间在炼狱的眼中放大,如果不是本能驱使着他向后退去,也许这剑刃已经刺穿他的眼睛。
冷汗顺着脊背流下,炼狱握着自己的枪,仓促的抵挡着剑刃的逼近,却还是有些狼狈的一步步在后退。
“认真点,二货。”她挥动剑刃,微微皱眉呵斥着他的分神。
炼狱依然在后退。
在密集迅捷的剑光之下,他的每一次闪避都显得无比惊险局促,但他始终也没有被这剑刃触碰分毫。慢慢的,他的瞳孔在剑光中微微发亮,像是被水洗过的红宝石,又带着冰冷的金属感。
铛!
“闭嘴吧,”他终于举起手里的长枪,横截住了她手中的剑,微微呲出的尖牙透露着野兽的凶狠,“你这个冒牌货!”
力量顺着手臂涌入长枪之中,猩红到发黑的火焰瞬间在整个枪身上燃烧起来,炼狱用力向前方挥动双手,锋利的枪头引领着火焰一同,将面前的剑刃和剑的主人撕开——应该是他面前的所有。
一道裂口在长枪经过的地方出现,而火焰贪婪的咀嚼着这片空间,像燃尽一张纸那样,肉眼可见的将这裂口越烧越大。
长枪被他用力的怼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一击花了不小力气炼狱盯着这被慢慢撕开的空间,微微喘着气嘀咕:“小白姐还是这么喜欢搞阵法,真的我差点都信了,要不是我知道小白姐不可能这么温柔……”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是信了的。让他产生怀疑的除了着古怪的态度和心中微弱的违和感外,也有这个阵法本身的原因。
眼前的这个冒牌货太弱了,弱到炼狱甚至不需要多余的证据,就能确定她只是个假的幻象罢了。
“也不知道那几个家伙怎么样了……”
他是可以一力降十会,但星罗班那几个小家伙就不一定了。
看着缓缓被燃烧的阵法,他有些烦躁的抓着头发。
“拿命也得给小爷再撑一下!”
静候在道路尽头的这片阵法显然是无差别对待的。
武崧沉默的看着眼前威严肃穆的墙院,目光仔细打量着这分毫毕现的幻觉,心中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几乎在看到这里的一瞬间,武崧就没有相信过眼前出现的一切。而没有急着离开,也不只是因为他做不到像炼狱那样暴力破解,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这阵法中有些功能让武崧感到十分惊讶。
它居然能完美的复现出连他自己都记不清的东西……
武崧的目光闪烁着,其实对于自己脑海深处不再清晰的记忆,他是抱有极大的疑惑和探究心思的。只不过根据念宗那时的经验,强行触碰这些记忆似乎会引发比较严重的后果,因此他也从没有尝试过去看看。
但现在,这片阵法似乎在悄无声息的向他展示那份隐没在时间里的故事……如果阵法布置者的目的是拖延时间,那么他毫无疑问做到了这一点,武崧不会在这时候猴急的离开。
那隐约中的预感告诉武崧,他能在这里看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迈步走入门中,但却在脚步落下的一瞬间产生了片刻犹豫。
如果阻拦他的是过去的记忆,那拦在他的伙伴们面前的,又会是什么别的东西?
同样是过去的一切。
郁郁葱葱的竹林将大飞的身影包裹,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林外嬉戏玩耍的两个孩子,又将目光挪向了一旁摇椅上的老人,“奶奶……”
那位和蔼的老人脸上挂着笑容,正专注的注视着空地玩耍的那两个孩子,时不时的出声提醒他们要注意安全。
大飞的眼中浮现出些许眷念,他自然不会被这不带掩饰的幻境迷惑,但却不能不在这时思念起如今安危不知的家人。
很快,他收起那份思念,视线重新落在了那两个孩子身上。
其中一个无疑是自己,但另一只小猫却让大飞一瞬间感到了错愕。那是个很可爱的孩子,白色的头发就像是大雪山上最干净的雪,湛蓝色的眼眸就是大飞记忆中家乡的那片山湖,清脆的欢笑声是屋檐下吊挂的风铃——然而也正是这一切让大飞感到无比的震惊,她和记忆中的伙伴没有一丝相同之处,就连性别都不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大飞愣愣的看着嬉闹的他们,忍不住想要向前去看看这阵法到底在搞什么鬼。
然而在他刚踏出第一步的时候,那个陌生的小猫忽然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视线对上,大飞心中的震惊在一瞬间变成更加无法理解的错愕。
他见过这只猫!他绝对见过!
对面的小猫歪了歪头,然后朝他笑了一下。
棕色的瞳孔收缩起来,大飞下意识的朝前方快走了几步,却没想到这片幻境消失的比他想象中还要快。
一切在一瞬间黑下来,似乎有人按下了记忆的开关。
大飞站在一片黑暗中,被这幻境和记忆的不同搅的脑子混乱。如果这一切都是阵法编造出来的,那份在对视时油然而生的熟悉感又是什么?
还是说,真的是他的记忆出现了差错?
存在的记忆可能会出现偏差,那不存在的记忆就只能编造了。
白糖靠在墙角,无聊的看着幻境演绎的完全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一切。当然,他清楚的很,这个幻境的主人公就算长了一张和自己相似的脸,这一切都不可能是属于白糖的记忆。
因为……
“咚锵镇和做宗隔的也太远了吧,我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生,太假了。”白糖撇撇嘴,吐槽着。
而且,是幻境的话肯定是要展现最好的可能吧?这个幻境里的‘自己’看起来过的还不如现在的自己好啊,虽然他还有家人,但出生就失去了妈妈,自己的爸爸还根本不想关心自己……虽然很渴望找到自己的家人,但白糖觉得这家伙过的还不如自己。
眼前的故事还在继续,那个‘自己’很快变得很高很大,白糖瞪着眼睛看着他,虽然他迷迷糊糊的没注意算,但这货至少也已经比自己大了好几岁了吧!
“越来越离谱了,到底怎么出去啊……”白糖撑着下巴,不安分的四处寻找可以离开的通路。
他既没有炼狱那么狠的力量,又没有武崧的脑子,只能老实的坐在这里看故事了。
郁闷的放弃寻找,白糖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看这个‘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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