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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曼看着凯风的画作,往日被尘封的记忆似乎又重见天日,她能够清楚地记得凯风当时是如何跟她表白,记得第一次的亲吻,记得樱花开的是何等的烂漫。
曾经她也会忆起这些,她心里还会有着少女的悸动,她仍然会想起在骄阳照耀之下,正在走着花路的少年们充满着理想。
海鸥叫着。
是沙曼最喜欢的声音,她喜欢海,喜欢着海鸥,喜欢着沙滩,喜欢着关于海的一切。
说起原因,她也不知道。
我想可能是时间的流逝,整日的相处,亦或者海边每日作画的……少年。不管时日过去多久,就算地球停止转动,他依旧会是她的少年。
她爱着一个人,就会爱他身边的所有。
沙曼的生命沙漏仍在滴漏着,只不过剩下的沙不足以让她再如往年疯狂潇洒一次。
她说: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但她不会担心她老去,人之生死乃世间常态。她坚信着轮回一说。
……
凯风会发现她的异常,这是必然的。
她胃口与日俱减,夜间也开始难以入眠,凯风焦虑地睡不着。整日守在她的身边。
“快点好起来吧。”
他常常念叨着。
沙曼每次听到,都笑着说:“都是爷爷辈的人了,怎么还这个样子。”
凯风拉着她仅剩一层皮的手,放在脸颊旁,“都没有肉了。”
沙曼听着,只是笑笑。
魏敏对沙曼有着深厚的感情。
她记得她们第一次相遇。那时正是烈阳高照的毕业季,那样好的日子,她失了业,治躺在病房里的母亲的钱花得如流水,她当时二十岁,是年华最好的时候呐。
她为了治母亲的病,早早休了学,她没有文凭,唯一的工作丢了,谁肯收她?
那么大个姑娘就在街上哭了出来。
忽而,有人拍拍她的脑袋,“小姑娘,这样很容易脱水的哦。”
她猛然回头,她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她的声音却如同安抚剂,安抚着她快破碎的心。
老太太找了很好的地方请她喝下午茶,她委屈至极,说了自己的情况。
本该打起精神继续努力活下去的,谁知她说,“那这样,你就跟我一起,陪我解解闷吧。”
“我会负责你母亲的医药费。”
她有点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那个被世人崇拜的太阳,确确实实将光赐予给了她。
她后来才知道,这个老太太就如同太阳一样,她也是被世人追捧的时尚界的太阳。
在她遇到沙曼后的几年里,她的母亲真真实实受到了真正的照顾,即使最后她仍然没法将母亲留下。
沙曼在她母亲去世的哪天眼含着泪,说着:“我要是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这是什么话?
应当是我说的。
遇到您,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
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老太太的生命也快走到了尽头。
在日子得过一天是一天的情况下,沙曼被病痛折磨。她痛得眼红。
她在一个阳光很好的日子里下了楼,去到了海边坐着。
“凯风,请为我画一幅画。”
凯风点点头答应。
沙曼瘦成皮包骨,但她还是笑盈盈。凯风这次画得很久,他仿佛知道画完这幅画意味着什么。
期间,沙曼一直在跟魏敏讲述着她的过去。
魏敏一直含笑听着。
凯风看着笑得灿烂的沙曼,嘴角也不禁上扬。
那就是太阳。
他们的话题谈到死亡。
她说:
“人们不应该惧怕死亡。生命就同沙漏,等这头没了沙,那我就该把它倒过来了。”
“我死后,请把我还给大海,我应属于它。”
“我真开心你们留下的东西证明我的存在。我的今生会永远留在这里。”
一个小时后,沙曼说得太多,已然冒出了汗。
她问凯风,“你什么时候这样慢了?”
“你等等,绝世佳作总要花很多的时间。”
这句话哄得沙曼笑眯了眼。
“那如此,我就睡一会,希望我起来我可以看到你把我画得很美,就像我年轻那样。”
沙曼不等他们说什么,勾着嘴角睡去。
魏敏一直守着她旁边,没了沙曼的声音,显得寂寞好多。
一段时间后,也不清楚是多久,对于他们来说,可能一分钟,可能半世纪。
凯风放下了画笔,看着他的佳作,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是我最美的作品。”
魏敏坐在她身边,随之轻轻拍了拍她,“老太太?”
“诶!别叫她!她很久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了。”
魏敏瞳孔缩了缩,很快便轻笑出来,“瞧我这脑子,我这就去为老太太取毯子。”
“好,你去。”
魏敏走进屋子,凯风就慢悠悠走到沙曼身边,念着:“唉……你可真是老糊涂了,这都能睡着,幸好有我,不然你醒来身子又要不舒服。”
凯风让沙曼靠在他肩头。然后在口袋掏出来几颗药,“我的老毛病也快犯咯……”
等魏敏拿着毯子出来,眼睛已经红的不像话。
她走到沙滩,看到沙曼正靠在凯风肩上睡得香甜。
画中正是这一幕……
她走过去,轻轻把毯子为他们盖上,发现了凯风手中的信纸。她说着,“您二老可真是心大。”
随之拨打了电话。“小姝,快回来吧……”
“他们睡得很香,记得小声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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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的信纸寥寥数个字——
“我的新画作名为«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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