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对决（二）

远山扫视了一眼传送带。那上面惊恐的声音越发清晰起来，高藤和枫津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乞求和渴望。

“你的养父母呢？”

“病逝了。他们对我的态度只能说是一般，毕竟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平日里相处得也很疏离。我在他们家就像个客人或者长期女佣，始终感受不到亲情的温暖。不过他们毕竟把我养大成人，所以在他们离世前我是不会行动的。直到他们都不在了，我才回到大阪，开始执行我的复仇——啊，远山叔叔，看你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莫非想趁我不注意偷袭我夺回开关么？别妄想了，我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就这么看着这场精彩的死刑裁决落幕，不是很好么？”

看来出其不意的计划是行不通了，远山毫不犹豫地掏出枪对准了明子。

“把电路停下，明子。”

“远山叔叔，你——”明子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停下！不然我开枪了！”

“别装了，远山叔叔。我记得小时候你对我说过，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恶魔，你也不例外。在你的潜意识里，其实也很希望他们两个死在这里吧。因为你知道，法律是制裁不了他们的。”

远山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坚定。

“你说的没错，明子。但人，终究是人，不是恶魔。我很清楚自己的弱点，所以我不会让它打败我。就算他们日后继续逍遥法外，我今天也要救他们。无论何时何地，阻止犯罪，这是我身为警察的责任。”

“那他们以后害更多的人的时候，你就不会为今天的决定而后悔么？”

“也许会。但这一刻如果我坐视你杀人而不阻止，我同样会后悔一辈子！”

“咚咚咚”，就在这时，远山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横水明子！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平次来到这里，一看见厂房大门紧闭就什么都明白了。

“爸爸！爸爸！你在里面吗？你没事吧？”

“看来和叶和她的侦探男朋友找来了。”明子微微一笑，“我时间不多了。”

“和叶！平次！我没事！”远山依然举枪指着前方，朝身后大喊，“你们快让人用切割机把门打开！”

门外立即传来切割钢板的巨大噪音。

“明子，该结束了，放弃吧。复仇根本不可能给你带来安宁和幸福的。你所做的一切，只是在自欺欺人，该醒醒了。”

“自欺欺人？呵，那么不复仇，我就能得到幸福和安宁了么？从火灾那天起，我的人生就一直活在暗无天日的地狱中。我永远忘不了母亲临死前的样子。她一直在对我说，要活下去，为了复仇的一天，一定要活下去。一夜之间，我成了无人关心、无人在意的孤儿，尝尽了世态炎凉，而那些死有余辜的人，我的仇人，他们却活得有滋有味，这合理吗？！我就是要让牧野，还有现在绑在传送带上的那两个家伙，也尝尝死亡和绝望是什么感觉！让他们体验和我当年一样的痛苦，这就是我生存下去的意义和使命！”

“明子，不要这么想。这件事情没有你以为的那么简单，其实——”

“够了，远山叔叔。我根本不关心当年的真相是怎样的。无论如何，那些村民还有这三个人都是罪有应得，他们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咔嚓，咔嚓”稍远处电动铡刀切割钢板的声音伴随着传送带上惊恐的呻吟声又传了过来。远山转头看了一眼，铡刀离那两人只有不到二十米了。他明白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

看着面前这个仍然毫无悔意的女孩得意的表情，他的手指逐渐扣紧了扳机，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开枪时双手发抖。

“明子，你不要逼我！”

“远山叔叔，你真会向我开枪么？我不信。”明子脸上依然挂着微笑。

“砰”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横水明子倒在了地上。

远山银司郎第一时间冲上去，夺下开关使劲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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