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池宣无聊地将看过的竹简推向一边,拿着毛笔在手里转来转去,残余的墨水甩到身旁悬挂的那副宝贵的墨画上,他倒也不在乎。
“奴才已经把新的告示贴下去了。” 一个身穿红袍长袖的使官举着黑牌,弯腰恭敬地站在阔气的大厅里。
“是不是给少了。” 他将双腿抬在案牍上,一脚又不小心踢翻了旁边镂金的香炉。它滚了一圈,停靠在一旁的书堆上。
“啊?这,可是五千两白银哪。”
使官慌张地抬起头,看向坐在大厅中央金台高处的少年。
后面的富丽堂皇的屏风也像是被刻意戳破了几个洞,透过高处的阳光刚好漏了进来,照着少年高高的鼻梁,那清晰的轮廓线,好看得厉害。
长廊高大的玉石柱撑起这五光十色的大殿。南鹏巨大的双翼拍打着云翳,出没在大殿四周。雾气一波波钻进去,大殿里云雾缭绕,大殿外霞光万丈,像置身于天宫一样。
“要是玄武的宝物个个都五千两的话,藏宝阁岂不成了第二个国库?你在闹笑话吗?”
“翻十倍。” 他又身子一弯,躺倒在摇椅上。扔下一块玉牌,它跳跃在十几阶阶梯上,滚到使官脚边。
“遵命。” 使官拾起来,又恭敬地低下头,慢慢挪动脚后跟往后退。走了十几步才恍惚转身挺直腰板。
“池宣。” 身后响起端庄的声音,池宣赶忙将翘起的双腿放下来。
“你看看你,都十八岁了。还是这么不让人省心。”穿着一身贵气的中年妇女站在他身后,一旁还被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子搀扶着。
“娘,您来了。” 池宣连忙起身赔笑。“我给您泡茶喝。” 他放下手中的扇子,弯腰去捡散落在红地毯上的杯壶。
“这可是你爹生前最心爱的茶具了,可被你嚯嚯成这幅鬼样子。” 女人微微叹息。
“我来帮你吧。” 一旁穿着彩纱浮锦的女孩子也蹲下来。她长得也蛮漂亮,嘴唇处点了一颗红艳的水滴。擦着淡粉的腮红,脸蛋肉嘟嘟的,像个大蟠桃一样,让人忍不住咬一口。
“你,你怎么来了。” 池宣好像才发现这个女孩子。
“来看看我未来的夫婿,难道不行吗?”
池宣拿杯子的手被女孩轻轻握了一下,他赶忙抽出手。茶杯又跌落在地上。
“对啊。宣儿。” 女人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和怀玉这桩早已定好的婚事,是不是该操办了。”
“什么?”池宣满腹疑惑。“不是早就说好了吗?婚约取消了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让怀玉多伤心啊。”女人嗔怪道。
“哪能够取消?以前那是看你闹得凶,我才哄骗你的。这桩婚事我已经和林府定好了。是万万不可能毁约的。”
“娘!” 池宣不满地嘟囔着。“宣儿已经有心仪的女子了,您这又是何必呢?干甚让孩儿的热心付诸东流呢?”
“你和娘谈起过你喜欢的女子吗?”
“没有,但是我早就跟您说过了。我不钟意怀玉。”
怀玉的眼圈顷刻就红了。“娘……”她不知怎地就开始抽噎起来,轻轻伏在女人的肩膀上。
“?” 池宣瞪大了双眼。“这是我娘,林小姐,请你自重。”
“你看你干的好事。” 女人声调高了起来。 “怀玉从第一眼见你,就打心眼喜欢你了,你偏要唱反调吗?让她该有多伤心?”
“你倒是说,你喜欢谁?那个身份不清的女孩子?” 女人嫌弃地瞥一眼他。“穿得挺有模有样,连查都查不出她什么身份地位,半分规矩都没有,一看就不是富贵命。她能配的上你吗?上个月我早就想把她撵走了。”
“那姑娘而且还比你年长两岁呢,我找人算过了,不好,是容易被克的。怀玉刚好比你小一岁,可以冲喜,你们才是天造地设。”
“娘!”
“池宣!” 流光的声音就像屋檐下滴落的水珠,由上到下,由远而近。
池宣转过身,看向那个黄衫姑娘,从远处南鹏的起伏之间,披着霞光,然后飞进大殿的彩雾里,朝他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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