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回忆：下

这一击差点要了白的整条命，她躺在柒的怀里，只剩下喘的力气。

看着眼前散落纷飞的千刃逐渐黏合粘连回到刀柄上。紫衣少年的气焰仍然没有半分减弱，只是搂着她的动作显得十分轻柔。她意识模糊，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

“唔……疼……”她无力地趴在他怀里，声音有些哽咽。双手紧紧攥住被褥，差点能把它抓烂。

“忍忍就好了。”头顶紫衣刺客的声音冷静沉稳，丝毫掀不起半分风浪。拿起一块纱布沾点药膏，往她的后背上抹去。几道鲜红的爪痕，血刚刚凝住，开始发红发肿起来。

“只攻不防，天下无双的魔刀，刚刚是保护了我们吗？”她抬头对着柒的脸颊，映上他没有那么冰冷的眼神。

“嗯。”

“不愧是第一，这样有灵性。”白撑起头，依在柒的胸脯上，望着在木桌上架着的魔刀。

……

“好了，躺下。”柒渐渐准备从白的身下离开，却被白一把抓住。药膏纱布咣当就落了一地。

“好疼，疼得我挪不开身。”

其实白也没觉得疼得难以忍受。柒刚才也喂她吃过止痛的药汤了。也不是懒得动弹，就是觉得柒这个大肉垫趴着很舒服，还会自动发热。都已经立冬那么久了，她经常被冻得四肢发麻的，现在可以免费取暖，她怎能不把握住这个宝贵的机会？

“我的后背疼得厉害，都躺不下去，别折腾我了。”白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抓住柒的两手然后求他。

“现在成了内伤，对后背影响不大，可以躺。”柒似乎仍然想要挣脱开她的束缚，却只是有随便推拉几下的敷衍动作，后来就坐在床上看着她不动了。

“……”白不满地嘟起嘴。“行吧，说实话，我的确在哄骗你。但我真的想让你陪陪我，我冷。”

……

“嘻嘻，真暖和。阿柒，你真好。”白躺在米白色的枕头上，陷进松软热乎的被窝里，大半个身子都贴在柒的身上。柒侧过脸去看她，两个人呼出的热气似乎也让这寒冷的夜晚增添几分暖意。

白挪动着，贴近他。贪婪地去享受这难得的时光。一屋，一枕头，一蚕被，卧着两个人。柒没有抗拒，居然意想不到的迎合着白的主动，也贴近她。

“睡吧。”他的话总是简简单单，却是最最实用的。

“嗯，晚安！”

白蜷缩成一团，就着窗外如水的月色，呼吸都平缓了下来。

……

（魔刀有灵性又能怎样呢？那断桥之上，它终究没能救得了你。）

（这罗盘，我又是否该去信它。）

……

“啊！？”一声惊诧的呼喊将柒从回忆里拉回来。从门外看，天色已经黑透了，但屋子里却是明亮的。

流光腰间的玉佩挣脱开束缚，伴着红绳在空中漂浮。荡漾起层层金光的涟漪，飞向床上的木盒子。

首饰盒被光芒托起，那把铜锁挣扎后即刻裂开去。从盒子里飞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鲤鱼玉佩，像是用月亮的碎片做成的。

它散发着温润的银色光芒，朝金光泛滥的玉佩游过去。仿佛之间认出了彼此，在空中嬉闹着，头尾相依。

当白鲤衔起金鲤的尾鳍，金鲤含住白鲤的侧鳞。两两旋转着，一时间光芒搅拌在一处。

“阴阳交织，冷暖两合。”

池宣仿佛悟出了什么，看着空中旋转着的两条鲤鱼，像是八卦图一般。

光芒已经分辨不清谁为谁了，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光芒耀得他们睁不开眼睛。

……

周身只剩下一些即将退却的光斑，一块双鲤玉佩绑着红绳，缓缓降落到流光的面前。

她伸出手，感受着熟悉又陌生的光芒，将它捧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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