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尔赶到的时候,已经迟了。
嘉柯倒在那墓碑前,身上覆盖着一层薄雪,显然是已经有一会儿了。
米歇尔在那里站了良久后忽然抬手,浅金色的光点落入他的手中,凝成了一个光球,被他吞了下去。
是甜的。
【我喜欢你。】
这是其中残留的,最后的话。
米歇尔忽然抬手,轻打了个响指,白玫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不仅仅是墓地,还有皇宫,乃至整个圣空。
米歇尔将人抱了起来,但是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去哪呢?没地方可去了。
他找不到小家伙的灵魂了。
哈,他找不到了。
只有一具不会呼吸的空壳了。
米歇尔回头望了望皇宫,对了,按照人类的习惯,国王去世,是要举办非常盛大的葬礼的,举国同悲。
可是,真的会举国同悲吗?
不,他们只会尽情地欢呼,尽情地辱骂。
他们才不会悲。
会为他悲的人,不多,还死了几个。
米歇尔抱着嘉柯,一步步走向皇宫。
远远地就看见嘉德罗斯站在那里,白玫瑰开的时候,嘉德罗斯就知道,是米歇尔回来了。
“他留了东西给你,在他房间。”在米歇尔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听见自己这样说。
嘉柯留东西了吗?他不知道,但他觉得,嘉柯留了。
米歇尔脚步微顿,“之后呢?”
“一切都会如他所愿。”
“是吗?”米歇尔抬头望了望天空,天空是灰色的,看不见阳光。
米歇尔回到了嘉柯的房间,只见桌上有一朵非常显眼的白玫瑰,他送的那枝。
米歇尔将嘉柯轻轻放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了那枝玫瑰,折断了长茎,别在嘉柯的衣领处。
嘉柯微微低垂着头坐在那里,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弧度,白玫瑰与他相互映衬,让他看起来就像活了一样。
可他死了。
那白玫瑰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米歇尔伸手,想要去接那些花瓣,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花瓣全都顺着他的指缝滑落,他一片也没接到。
“小家伙,你还真是,无情啊……”米歇尔轻吻了吻嘉柯的嘴角,笑得有些苦涩,晶莹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滑下。
不远处的画中,他们在花园中相拥,相吻。
白玫瑰开得妖冶,
神明为玫瑰驻留,但太晚了一点,
祂甚至连凋零的花瓣都接不住。
凡人将上帝拽入了凡尘又毫不犹豫地放手,
被拽下神坛的上帝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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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柯的葬礼办得很安静,该到的都到了,不该到一个都没来。
有白玫瑰给他作陪,他安睡于挚友身旁。
登基那天,嘉德罗斯站在教堂,眺望远处,湛蓝的天空,柔和的清风,飞舞的白鸽,还有远处的,欢呼的人们。
王兄,这就是,你所期望的正轨吗?
他俯首,接受加冕。
后来,他去了嘉柯的画室,看见了那幅画,大抵有半面墙那么大吧。
是他的加冕礼,有点不太一样,因为,画中有菲克西。
如果没猜错的话,嘉柯应该是想让菲克西成为他的守护骑士的。
他的王兄,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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