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分明,这个少年的身上有太多的东西,不可违逆的交易,纠缠不清的因果线,那些因果线,几乎要将少年缠成一个茧,脖颈,手腕,脚踝……都是因果线,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压抑至极。
那是整个圣空,全部人的因果线,他强行担下了这些不属于他因果。
这个千疮百孔的灵魂,已经到极限了。
修无端就生出了些许的悲悯,他微微抬手,洁白的光点靠近,不曾靠近那个干净的灵魂就被那些因果线吞噬殆尽了。
“……”
“没用的。”米歇尔轻笑,意味不明,“没用的,这个小家伙啊,早就无人能救了。”他说得那样的果断,竟显得有些无情。
不过也该如此,他是上帝,在他面前,众生平等。
“……”修不做评价,他只是盯着那个温和笑着的少年看了一会儿,随后垂眸,“那你总不能叫我来,就是看这个。”
“……”这次轮到米歇尔顿住了,是诶,他叫修过来干什么?
修抬头看向明显在走神的米歇尔,忍不住轻叹,“我看完了。希望你不要后悔,米歇尔。”
这样单纯只是将对方当成漫长岁月中的一个乐子,他有预感,米歇尔这次,会输得很惨。
修的力量比起米歇尔更温和一些,不可否认的,米歇尔的确有想要修试试修复嘉柯灵魂的想法,哪怕知道那不可能。
这已经够离谱的了,他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干。
“修,你说……”
“就像一个在风雨中岌岌可危的房子。”修盯着嘉柯看,也不管米歇尔说了什么,“房屋腐败,以雷霆手段拆去不能用的零件,换上新的,不过,新的零件和其他旧的零件还需要磨合,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这个过程对木屋来说也很危险,但在风雨中,别无选择,要么新生,要么坍塌。”他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我知道。”米歇尔挑眉,“我又不傻。”
“未必。”修不给面子地表示怀疑。
这样脆弱的灵魂……修终究是没忍住,轻叹了一声,真可惜啊,不过,也真可怕。
因为一己之执念,强行凝聚灵魂不散,虽然已经有了溃散之势,但,凡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奇迹了。
真是可怕的执念。
修只是来看了一眼就走了,不过,嘉柯给他留下了一个非常深刻的印象。
“殿下?”时刻关注着嘉柯的阿莲卡看着他的眼睛不受控制地闭上,声音渐弱,直到最后没有了动静。
“陛下?”阿莲卡又试探着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
那金发少年安安静静地倚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睡得很安静,也很沉,阿莲卡轻叹了一声,起身,小心地扶着他躺下,取来毯子给他盖上。
“陛下啊,愿上帝保佑您。”女子双手合十,虔诚而又恭敬地祷告着。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的,这位陛下究竟在做些什么,她能做的,只有替这位陛下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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