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个少年，网球

拥有相同的爱好很容易打开话题，少年之间的友谊总是开始的那么猝不及防，难以捉摸。

又一次周末。

俱乐部的日常练习结束，幸村精市提起学校安排修学旅行的事。

“去法国？是为了巴黎的罗兰·加洛斯球场？”

“没错。之前就很想去一次，红土场的顶级赛事……”幸村精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噗噗笑出声，“还记得我之前借阅的蔬果汁食谱吗？”

“健康教练的爱好，”说到这个，藤原好奇的探寻后续，“你说想引进网球部。”

“是，柳，就是我们网球部的成员柳莲二，已经复制出来了。”幸村精市握拳抵在嘴前，努力压制幸灾乐祸的笑意，“昨日训练之后，第一次尝试。”

“……效果如何？”藤原坐在长椅擦汗，距离幸村精市比较远。

“根据学校警卫说，路过球场的同学似乎都以为网球部场地闹鬼。”对拉开的距离有些不解，幸村精市往那边靠了靠。

“闹鬼？”把叠好的毛巾放到一边，摘下护腕，藤原对缩短的距离有点不自在，目不斜视撕开香蕉皮，咬了一口，到底没有选择继续远离，“那是什么味道？”

“我没试过，不过柳说还需要进一步改进。”

“加油。”

想着最后回击的高速旋转球失控直接打出界，幸村精市左手在毛巾上磨蹭几下，攥紧。

“你分神了，第五球二发失误也是。”

“有吗？”心里一突，幸村精市微微后仰背靠椅背，盯着看棚顶吊灯，“立海大登顶冠军之前，全国赛事中关东地区式微，所有人都以为球风残酷的牧之藤不可战胜，可我们还是问鼎冠军。无论是关东大赛，还是全国，都做到了。大家都在为了卫冕努力，二连霸，三连覇，甚至是……我不是对自己的部员信心不足，只是，不安。”沉默一会，“没来由的感觉不安。”

焦虑到在打球时也患得患失？是训练时部员失误超出预想潜意识判定目前实力走不到最后，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不，不对……

吃完香蕉，藤原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慢慢咽下。

“网球对你来说，是什么？”

“我……”

“立海大的连胜、荣誉、胜败，对你来说，是什么？”

“我……”

“你希望我加入？”心情变得不那么愉快，前倾着凑近四目相对片刻，藤原起身不再看深蓝发少年，“我以为你会三缄其口直到毕业。”

气氛凝滞。

“果然啊，凛也不会答应。”开诚布公之后幸村精市虽然被拒绝，心中反而松了口气，轻描淡写准备翻篇这件事，“明明樱田教练说从精神力方面算我们是同类型球员，可每次对练的比分，都像是在否定这种说法。”

右手拿着球拍拨弄网孔，藤原回想片刻，“正手、反手、切削、高压，无论如何交替切换都是为了得分，从教练组分析出的数据上看，你更偏向于在一开始就控场布局。”

“你的意思是？”

“要么以绝对优势压制，要么被更胜一筹的技巧和经验欺负。”

”……“

“想哭吗？你可以小声些，我就当没听见。”

“噗——”幸村精市忍不住笑了，“才不要。”

再见面，是修学旅行之后。

俱乐部休馆，幸村精市将人约到家附近的街边球场时脸还因为剧烈运动泛红，显然是周末部训结束就直接过来。

一部之长都这样，其他球员是何种情形可想而知。

“还是七球？”

没有打开网球包，藤原坐在长椅上看着率先进入场地的人没动，“你们每天都这么练？”

幸村精市纠正道：“有时间就额外加训。”许是意识到了什么，越说越小声。

结果不欢而散。

无论天赋高低，网球部的大家都在为了延续冠军荣光刻苦训练，这有什么不对？

入夜后，幸村精市仰躺在床上，目光闪烁，凛也离开球场前的话犹在耳边。

“我不曾参与过团体赛事，不曾亲身体会这条冠军路上付出过多少，我了解的，只有你。”

“第一次尝试红土场，底线较量上你展现出的天赋让人惊叹。”

“可然后呢？”

“竞技体育，追求胜负没有错，你有称霸全国的实力，想立海大同样称霸全国，无可厚非。”

“幸村精市，网球对你来说，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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