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太迟

“其实，我从来，对葡萄干都不过敏。”小兰哑着嗓子开了口。

新一怔住了，一时间不明白小兰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新一懵懂呆愣的表情，小兰的指尖又往手心里掐了掐。

努力扯出一个笑脸，小兰对着一旁的佐助开口道：“佐助，你先回房间吧，这里有些事我需要处理下，之后再去找你，可以吗？”

佐助淡淡地扫了一眼呆站着的新一，脸上的不悦没有再掩饰，但最终还是轻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看着佐助拿着围巾走向房间的背影，小兰又在心中深深叹了口气。

转过头来，小兰一脸严肃：“你是不是觉得很疑惑，为什么以前我总是说我葡萄干过敏，但现在又说不是。”

“对啊，以前那么多次，我们一起出去吃饭，你不也都从来不吃葡萄干吗？而且在一次社团聚餐上，我记得你亲口说过，你葡萄干过敏的。”新一回忆着。

“是。可是，那都是我骗你的。”小兰说着就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回忆从前的过往。

“骗...骗我的？”新一呆住了。

“是啊，因为你不喜欢吃葡萄干，为了不让你感到愧疚和麻烦，所以我便一直和你说我也不吃。”小兰忽地睁开眼，眼中是从所未有过的清明与笃定。

“至于在社团聚餐那次，是因为那个组织聚会的学长讨厌你很久了，故意点了很多带有葡萄干的点心，想让你难堪。而我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所以故意这样说的。”说完，小兰释怀一笑。

可那笑容却像一把尖刀一样戳向了新一的心脏，让他疼痛欲裂。

“我...我不知道，我以为你是和我一样......”此刻新一的思绪十分混乱，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是啊，你总是以为，总是想当然......可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你不知道我羡慕园子的玫瑰，不是因为我喜欢玫瑰，而是我羡慕京极真把园子放在心上，会记得她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小兰淡淡地说。

“啊？如果，如果你不喜欢玫瑰的话，我下次可以给你买别的......”新一解释着，但语气却越来越虚，他感觉小兰虽然正站在他眼前，可却好像离他越来越远。

“新一！”听着工藤新一的辩解，小兰忍不住打断。“你还是没有听懂我的话，物品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工藤新一哪里听不懂，只是他一时间没办法承认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疏忽与错误。他总是习惯性地享受小兰对他的好，还有小兰无底线的包容，可却没有同等地回报给她。

“我......”新一想要开口解释，可张了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好像确实没办法再狡辩了。

在这瞬间，新一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京极真头上那个一直贴着的ok绷。有次他意外发现里面竟然藏着京极真和园子的大头贴。

当时他还嘲笑过京极真太过恋爱脑，但此刻他却只想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真心的人从来都不该被耻笑，真正该被耻笑的是滥用真心的人。

“你还记得你送过我一个手机吗？就是那个你消失好久后再度出现，我们再见面时，我告诉你园子和京极真的专属恋爱手机之后，你送我的那个。”园子也不在意新一的沉默，继续说道。

“嗯嗯！”这个新一当然不会忘，他当时也是一边觉得京极真和园子腻歪，一边满含着对小兰的愧疚特地去挑的手机。

“我原以为这个礼物的意义是增加我们彼此之间的联络。可却没想到，有了它之后，你就像是得到了光明正大的借口一般，消失地更久了。有时候我总是在怀疑，我是在和机器人谈恋爱吗？”小兰的语气十分平静，好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新一只觉喉头发涩，咽了咽口水艰难开口：“不是，我消失是有些不得已的苦衷......”

“我知道。其实，这么久以来，我为你编造过无数个苦衷，无数个理由，在每一个思念你担心你的夜晚，我都会抱着那个手机等待你的回复。在每一个想见到你的时刻，我都幻想着你会不会在我睁眼的那一刻突然出现。谎话编的多了，我骗过了我的父母，我的朋友，我以为我也能这样骗过我自己。”小兰说起回忆里的事，眼眶有些发酸。

“可最终我发现，我还是不能。”当说完这句话之后，小兰的泪水终于再也憋不住，落了下来。

新一急切地想要上前安慰小兰，可却被小兰伸手挡住了。

“在我想明白的那一天，我就问自己，如果我不再给你主动发消息，你究竟会过多久才会联系我。”看着新一却步，小兰收回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然后接着开口：“我给自己的底限是三个月，因为三个月如果不再收发短信，正好信箱里所有的消息都会被系统清空。”

“在这三个月内的等待中，我既期待又紧张。我都快记不清在最后那一刻眼睁睁看着所有信箱清空时我的感受。但我明白，我们的一些过往就和这堆信件一般，被时间彻底销毁了。”小兰的语气中虽然带着哽咽，但声音却十分坚定。

“不，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新一慌忙地解释着，可是越是焦急越不知该从何说起。

“是不是故意已经不重要了，我觉得这可能是老天的安排。”小兰沉声说道。

“小兰，你听我解释！其实我当时是因为出了一些意外，我中毒了所以没办法正常待在你身边，我消失的时候都是去治病了！”新一急中生智，既说出了一部分真相，也没全盘托出让小兰陷入局中。

本来已经想立刻送走新一的小兰，在听到这个解释之后愣住了。这是她从未想到过的答案。

可在怔愣片刻之后，小兰不由得又挂起一抹苦笑。

这个真相，来的太迟了。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小兰了。

新一在说出这番话后便一直在仔细观察小兰的神情，发现小兰虽然有愣住，但却并未像他预想的那般原谅他或者被打动。

这个结果让他心里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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