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28 酒桌

傍晚，武藏国大国魂神社附近，野口酒造店

“之前一起旅行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挑嘴。” 师叶带着龙三品鉴了下总国多家名酒，都没有令她感到满意，即使一路回到武藏国，依然连连摇头，而这家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后的好酒屋了。

“你自己说的要让我喝个痛快，那我自然要按照痛快的标准来咯，不过这股酒香味......这家有点意思。”

能让你满意就好，师叶掀起门帘：“打扰了。”

“客官里面......噫！是...是先代常陆神子大人！” 野口酒造店长期为武藏国那几家大神社提供供奉的御酒，店家以及小二和普通人不一样，是见过世面的，一下就认出了师叶，急忙下拜。

“不必多礼，温一壶【国府鹤】，来两碟小菜。还有，不要声张。” 师叶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把叠好打包的羽织放在一边。

“好，马上去准备。” 店家忙不迭进了里屋。一会儿，一碟盐水毛豆，一盘焖茄子，一碟煮河虾就端了上来。

“这茄子还不是腌制而是新鲜的，店家为了招待你可是下了血本了呢。” 龙三打趣道，然后也坐了下来。

“酒来啦！” 散发着热气的酒壶上桌。

“嗯......好酒！” 龙三只是一抿，就立刻发出了赞叹。

“确实不错吧，和你老家的比，如何？”

“那当然是还不及的。” 龙三啜饮一口，闭上眼睛感受着酒香充满口腔。

“真的假的，说的我也想去你老家喝上一杯了。”

“这儿的巫女好像都不喝酒的吧？”

“没错，酒会一点点消磨我们敏锐的感觉，灵力控制是很精细的活儿，战斗中出了差错的话后果可是十分严重的。通常只有那些侍奉着酒神的巫女才拥有特殊权能可以在常态下保持不醉，除了她们其他人都是戒酒的。不过我这神性基本常驻的身体也不会醉，所以没那么忌讳。”

“常态下的特殊权能？”

“嗯，这也算是神灵的庇护吧。就好比冰川神社的主祭神须佐是海神，所以我娘和水有着非凡的亲和力，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溺水的，在水中也会获得额外的恢复效果。”

“原来如此，有意思。” 龙三剥了一个毛豆放进嘴里。

又过了一会儿，开始陆陆续续有农民，商人，武士等形形色色的人进来买酒喝了。即使是普通巫女地位也要高于一般平民，所有人看到师叶的时候都打了招呼，师叶也没有亮明身份，只是微微颔首。

随着人开始变多，酒店的氛围开始热烈起来，但在这之中，师叶听到了一丝不和谐的声音。隔了一桌的几个人似乎在讨论着一些令人不怎么愉快的内容。

“听说了吗？第九十七代武藏神子的丈夫也进入了冰川神社，拿走了第一权祢宜的席位。她这办事是不是有点......”

“你小子想啥呢？上次山内上杉家和我们生意上起了纠纷，最后还是她调解的，虽然她师傅是上杉家的，但调解结果不是一丝偏袒都没有吗？” 旁边的商人说道。

“确实，但人多少都会有私心的，所以难免......”

师叶眉毛一挑想站起来，却被龙三一把按住，示意她稍安勿躁。

“就算是又有什么关系呢？本来按旧例新神子上任我们要缴纳贺礼，这次桔梗大人不仅没要贺礼，今天冰川神社还发布了通告，接下去会把我们今年应该奉纳神社的收成减免两成。既然桔梗大人主持大局能让我们生活变得更好，那我们就跟定她了。” 另一桌的农夫插嘴道。

“你们几个！随便议论神子大人可是不敬！都闭嘴，不要让我们难做。” 两名喝酒的武士拍了桌子，大神社和武家大名关系匪浅，理论上他们作为武士有维护神社权威的义务，平时乡里乡亲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这里角落还有个巫女坐着，要是捅出去了他们作为在场的当事人可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身居高位之人，身陷流言漩涡是必然的。但只要你能带大家获得好处，大家便会跟随你；只要你处事公允，大家便会服从你；只要你有足够的背景和实力，大家便会惧怕你。同时做到这三点，那么你的地位就会无可动摇，即使偶有谣言也会不攻自破。”

“这是2500年期间积累的智慧吗？”

“你猜。” 龙三狡黠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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