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一阵刺耳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医院病房里,几个人都往幸村那看去,见他还在低头看着掉地上的水杯愣神。
幸村妈妈从阳台外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说:“精市,要喝水让妹妹帮你拿嘛。”
幸村愣了愣,失了神般地点头,“抱歉。”
幸村妹妹赶紧去捡起水杯帮忙重新接水。
幸村爸爸说:“老婆,刚刚谁的电话?”
幸村妈妈疑惑道:“可能打错了吧?我没存号,是陌生号。突然好大一声刺耳的电流声,然后就断了。再打回去,关机了。”
电话……
幸村突然看向妹妹,说:“奈奈,我的手机呢?”
幸村妹妹愣了一下,将水杯递回去,这才侧头看向她的好友,“纪琳酱,我哥哥的手机呢?”
几个人又看向她,纪琳脸色一变,当即弯腰道:“对不起幸村学长,手机被我弄丢了。”
“丢了?”幸村脸色一沉,没来由的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精市,你怎么了?”幸村妈妈奇怪道,“丢了就丢了,妈妈给你重新买一个。”
幸村一时语塞,也说不上这种感觉,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幸村妹妹看向那弯腰道歉的好友,却从她的角度看见纪琳在勾着唇角笑,阴沉得让她觉得可怕……
这一幕让她想起第一天认识纪琳,然后提到喜欢打网球,又打听她哥哥,让她带她回家里请教网球,结果因为看到哥哥和宋路白在一块,脸色变得奇怪起来。
幸村妹妹拉着纪琳的手走了出去,走到空旷角落里。
“奈奈怎么了?”纪琳疑惑道。
幸村妹妹说:“你老实说,我哥的手机呢?”
纪琳眨了眨眼,无辜道:“确实不见了。”
幸村妹妹摇头道:“我不信!只是让你帮忙打个电话而已,这才过了一天!你好好想想放哪了!”
纪琳侧头诡异地笑着说道:“你不信也没办法。”
幸村妹妹心里升起一阵恶寒,但又说不上,因为不见了也没有办法,只是一部手机而已,说明不了什么。
纪琳走回了病房,幸村妹妹跟上脚步,却见纪琳在和她爸妈还有哥哥说着什么治疗法,能让她哥哥快速好转起来。
想起她哥哥的病还是纪琳先发现的,这一幕没让她起疑,却始终觉得……纪琳深沉得可怕。
—
宋欢伯原本请了一个国外的医生为他妻子诊治,刚去接他出来,如今却在手术室里救他儿子。
等了不知多久,夫妻俩浑身是血无知无觉地看着禁闭的手术室大门。
进手术室不久后,医生便告诉他们,医院里没有合适的心脏,最好至亲去做心脏配型。
宋欢伯的配型不合,但妻子的合适。
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得失去一个至亲。
医生出来了,他请来的好友杰夫告诉他,“宋,我不知道该如何和你说,正巧碰上我,你儿子有机会活下来,但是……”
宋欢伯脸色沉了下来,没说话,姚瑶毫不犹豫站起来,说:“救我儿子。”
杰夫却看了眼依旧低着头的宋欢伯,“头部重创,肋骨骨折造成了心脏严重损伤,你没有时间考虑,必须马上换。”
“我、我不行吗?”宋欢伯低声说。
一旁的护士也是眼神复杂地说:“匹配不合。”
杰夫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啪”的一声,姚瑶一巴掌打在宋欢伯脸上。
姚瑶面无表情道:“宋欢伯,你这辈子,做对了几件事!?”
宋欢伯被打侧了头,没敢抬头看妻子,只低声说:“姚瑶,我不想没有你。我找杰夫回来,就是为了你的病。”
“但是现在躺在里面的是我们的儿子!我宁可躺在里面,我也要儿子健健康康!”
姚瑶吼完,看着宋欢伯颓然的模样,心底突然软了下来,这个陪了她小半辈子的男人,嘴硬,不会说话,她调教了十多年,也只会让他僵硬地笑。
他们彼此相爱多年,她也谅解他笨拙的表达方式,和儿子总是打打闹闹,过后又让她拿药给儿子擦,然后又说着教训的话。
彼此扶持着过着,日子闹腾中有些平淡,却也心安。
“他是我们的儿子,而我本来就没几年了,你明白吗?”姚瑶低声说。
杰夫抬眼看向姚瑶,眼里带着一丝诧异,都说为母则刚,他见过不少,眼前又是一例,但每回都让他无比动容。
宋欢伯找他回来,就是为了诊治姚瑶的脑瘤,但他看过病历,多则五年七年,少则一年,已经是既定事实,但宋欢伯还是求了他无数次。
宋欢伯说,他的妻子是最美的女人,她应该拥有最完美的一生,哪怕活久一些也好。
所以他来了,但今天随着宋欢伯出了机场,却意外目睹了他儿子的车祸现场。
宋欢伯很爱他的妻子。
妻子和儿子,抉择权在他手上,无论怎么看都应该救儿子。
但这一抉择,无疑太过残忍了。
杰夫上前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说:“让夫人给你儿子录一段视频吧。”
宋欢伯依旧垂着脑袋,肩膀却轻微颤动,一滴滴悔恨的泪水落下。
姚瑶说得对,他这辈子没做过几件对的事,却擅作主张做了不少错事。
他的擅作主张,不光失去了妻子,还毁了儿子的未来。
只是,当他得知妻子查出脑瘤时,他慌了神,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知道他得赚钱,请名医,让妻子过得更好。
尽量让妻子的一生过得完美也好,平静地过着日子,夫妻相敬如宾,儿子活泼上进有梦想有前途,最后携手看着儿子娶妻生子。
“老婆……我爱你……真的……”
姚瑶走上前,便被宋欢伯紧紧搂着,坐着的宋欢伯在她怀里失声痛哭着,诉说着他的绝望,字字泣血。
对于姚瑶来说,宋欢伯一个人撑起这个家,已经很顶天立地了。人都有做错的时候,到了如今的境地再揪责也没用。
她知道丈夫很爱她,儿子的出生也没让丈夫多高兴,反而认为儿子分走了她的爱。
这对父子像一对天生的对手一样。
他和儿子的每一次“打架”画面,似乎都还历历在目。
儿子一岁多时,刚刚会走路,宋欢伯非要去绊一脚。
儿子三岁时,哭闹不愿上学,被宋欢伯直接抛起一个弧度扔给老师,最后忘了接儿子,还被儿子哭着打,最后对着儿子又绊了一脚。
儿子幼儿园毕业时,要学拳击,扬言长大要揍宋欢伯,结果学了一个月就找宋欢伯决斗,被宋欢伯一手拎起来扔沙发上。
儿子上小学后,可能受宋欢伯爱在家看书的影响,平时除了练拳,就爱看书,一肚子歪理有事没事就和宋欢伯辩论,结果辩论不过又要和他打一架,最后还是没赢。
……
父子俩打架的理由总是千奇百怪,但过后也总是她两头安慰。
想起一次,打得下手狠了些,儿子哭个不停,宋欢伯在房间门口走来走去,样子显得有些笨拙,手里还端着一瓶药。
姚瑶帮忙把药拿进去给儿子,儿子还咬牙切齿地说,下次要赢老爸。
姚瑶总是笑着鼓励他好好练拳。
出来房间后,又看着在房间外,靠着墙面露无辜的丈夫,无奈说:没关系的,下次再亲手拿药给他。
以往吵吵闹闹的记忆还恍若昨日,姚瑶抬手轻抚着丈夫的头发,发现从她病了以来,他白发似乎多了些。
她像以往的无数次那样,温然安抚着说:
“没关系的,欢伯,以后要亲自照顾好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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