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路白似乎好久没做那个灰色的梦了。
似乎回来之后,他强行拉幸村一起睡觉开始,后面这个梦就少了。
但今晚又梦到了,却没有那么压抑,没有那么可怕。
因为有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他一回头,那血腥场面转换,变得白茫茫一片,相比前面的画面,这里反而让他心安,那声音似乎和他聊了起来,聊了很多。
他莫名熟悉这个声音,又似乎不太记得这个声音。这让他很纠结。
等他醒来时,聊天的内容记忆里全无,只剩一个深刻的印象,那个声音,很温柔。
让他心里暖暖的。
“路白,起床了。”
骤然听到这句话,宋路白立马睁眼从床上弹起来,然后就看到面前的男生正窗边拉开窗帘,一道泛黄的光芒照射进来,他伸手挡着眼前的光,就看到了那男生和煦地笑着看他。
“精市!”
宋路白一瞬满心欢喜,蹦起来就扑了过去。
幸村被他扑了个满怀,后撤了两步才稳住避免被他扑倒。
宋路白直接搂着他,在他脖颈间蹭,双腿夹在幸村腰上,整个人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好在幸村也是个运动员,不然还真遭不住,但宋路白这突如其来的撒娇,似乎更让他遭不住。
“路白,你赶紧下来。”
宋路白摇了摇头,“抱一会呗。”
幸村有些无奈,说:“你爸刚刚说,你再不下去,一会就要打断你的腿。”
宋路白一愣,似乎这才想起来,他家里还有个爹,皱眉道:“学长,你知不知道你好煞风景哦?”
幸村却还能更煞风景,“你希望以后瘸着腿和我走路?”
“好吧。”宋路白松开他落地,“大哥说啥就是啥,我洗漱去。”
幸村看着他,“你能不能固定一个对我的称呼?”
卫生间里,宋路白侧头:“宝贝儿?”
幸村:“叫名字。”
宋路白撇撇嘴,抬手就撩起睡衣,准备脱裤子解决生理问题,幸村立马扭头走了。
宋路白见他走了,但耳尖还粉粉的,不由笑了笑,这就害羞了?真是一点没变。
宋路白一点自己是个流氓的自觉都没有。
匆匆忙忙洗漱出来下楼,今早似乎家里格外明亮和煦,刚走下去却意外的发现家里好热闹……
平时只有他和宋杜康一块吃早餐,偶尔幸村会过来陪他,但吃得也是十分惬意。
今天……
厨房里,晴子和幸村妈妈在厨房里忙活着怎么做菜。
客厅里,宋欢伯和幸村爸爸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闲聊。
饭桌旁,幸村在帮忙摆盘。
边边上,他弟弟和幸村妹妹凑一块正热烈地讨论数学……
这一幕,让他有些恍惚,似乎曾几何时,他也曾想象过这样的画面。
幸村又端着盘子出来,看到宋路白在那傻站着,说道:“闲的话,过来帮忙端菜。”
“啊?哦……”宋路白傻乎乎地跟着进去端菜。
他听话地任由着其他人指示,因为这份热闹,意外得让他不知所措。
宋路白动作急急忙忙,也像缺乏常识一般,伸手就端热锅,结果烫到手,也没喊个疼,还是幸村抓着他的手去水龙头冲冷水,这才避免了被烫伤。
“被烫要立即降温,你傻吗!”幸村骂道。
“这样……”宋路白被他凶得愣住。
“哈哈哈!哥蠢死了!”
厨房门外宋杜康指着他就笑,像是平时被他欺负够了,今天逮着机会笑得特别用力。
宋晴子抄起锅铲就吓唬儿子,叫他闭嘴,宋杜康还是一样的怂,直接闭嘴回去写作业,反而被幸村妹妹给无情嘲笑了一番。
“用这个布就不会烫了。”
幸村妈妈给他拿了两块布,然后让他放在锅耳上,端起来就不会烫手。
“好香啊~”
“这就是Z国料理的香气嘛。”
外面客厅宋欢伯和幸村爸爸似乎闻到了香味,而放弃聊天跟过来。
没多久众人便洗手坐下来吃着早餐。
幸村妈妈说着家长会上宋路白的光荣事迹。
惹得宋杜康和幸村妹妹和晴子直笑。
宋欢伯也一脸生无可恋,让他以后别说有个立海大学文学系教授的爹。
……
这个房子,终于有了人烟的味道。
宋路白闷头吃着早餐,耳边却在听着,认真听着这片热闹。
听着他爸的教训,听着弟弟打的小报告,听着晴子让他对弟弟不要客气,听着幸村妈妈的调侃,听着幸村爸爸长辈般的嘱咐,听着幸村妹妹吐槽在学校里总是听到他和幸村的流言……
他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但陌生得让他心酸。
他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在这一刻,他得了一块糖,有人告诉他不要哭,但小孩往往在听到这话时,眼泪就会像决堤一样崩。
但他到底不是小孩,他忍着泪腺,努力垂着头,手在膝盖上不自觉握紧了拳头,指甲陷入掌心,越来越深。
突然手背被一只温暖的手包裹着,侧头看了看旁边的幸村,却见他似乎在神色平常地和大家闲聊。
但那只手却是一直放在他握紧拳头的手背上。
他将拳头松开,翻转了手腕,那只手便顺着与他十指交握。
握得很紧很紧。
突然间不知道他们聊到了什么,幸村妈妈突然背起了他在课堂上随口说的话:
“感动人间的故事有时始于一束花,可有时人间也让感动蒸发。面对人间的狡猾,有人教我握紧双拳,有人让我咬紧牙关。然而我望着窗边的他,既如皎洁明月,也如炽热朝霞;他明明是遥不可及的神啊……什么来着?”
一桌人个个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宋路白羞涩地挠了挠脸颊,他怎么记得那随口说的话?
然而,旁边的幸村突然接上:
“他明明是遥不可及的神啊,却踮脚轻吻我的唇边,低头将我的掌心平摊。我挺起胸膛,骄傲地说,你看啊,即使遍地支离破碎的渣,也有神明踏过风雪,将它拾起抚平伤疤,然后一字一句地告诉我,这人间美如童话。”
宋路白一阵脸红,纳闷道:“你不是听不懂句子吗?”
幸村笑道:“叔叔教的,我学了好久呢。叔叔都翻译到累了。”
宋欢伯抬头说道:“啊,也就你那蹩脚用词,能当素材给精市学学Z文。”
宋路白:“老爸!”
宋欢伯连忙改口:“啊,你的巨作太美丽了,极具教育意义,值得赞颂,也值得学习,回头让杜康给你买朵小红花贴你书包上。”
“好的父亲。”
“哈哈哈!”
宋路白:“……”你还不如说他蹩脚呢。
大家都在调笑着他,他看了眼幸村,见他托腮侧头,也正嘴角轻轻噙着笑意看他。
宋路白心里没来由的满足。
那么多年了他也早就读懂了他爸的行为。
曾经爱于他们来说是如山崩海啸般无法言说的秘密。
可如今他在课堂上的小把戏,却被父亲记在了心底。
文学教授将不同语言的话一遍遍翻译,只为告诉世俗那少年无畏的爱意。
他笨拙地爱着他们。
却无形中给足了他们勇气,并告诉他们,在人间的旅途里,只管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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