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序 零之梦

（此故事发生在洛小熠死亡之前）

吹过了春天蚀骨的风，却没看见孜孜不倦的生命之力的蓬勃，万籁俱寂……

已是初夏，窗外的黄花鲜艳了些，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枯黄的感觉；梧桐树摇曳着，嫩绿的枝叶与风牵手，跳了一支凄美地舞蹈，伴奏只有风吹树叶窸窸窣窣的声音，偶尔几只麻雀飞到枝头，一展歌喉，尖锐的声音也能听出些许沙哑。

窗外或许很喧嚣，窗内却是别样的场景：

消毒水的味道，零已经闻惯了——他曾经极力想要规避的那种石炭酸溶液的味道，现在他选择面对；自己身上灰白相间的病号服，还有手背上的软针，无一例外说明了他病人的身份；他坐了起来，用洁白的被子包住下身，披着他那件陪伴他许久的深蓝色军大衣——那闪亮亮的勋章，还有那代表他身份的肩章。

病房里很安静——他一个人在这，曾经他喜欢热闹，但如今他更喜欢一个人独处，听一听鸟儿歌唱的声音，静静等待着白云从这一头慢悠悠地飘向那一头。

阳光撒在他的白发上，更加闪亮；很多天了，他的身形消瘦许多，眼睛也深深陷了下去，不过那宝石一样的眼睛依旧闪烁着光芒……他的笑容，或许没有以前那样健康有力，或许有那么一丝丝的苦笑，但还是阳光的。

突然，他开始咳嗽，咳得很剧烈，嗓子里像有一团火堵着一样，灼烧他的喉咙，炙烤着他的肺。他拼了命的咳嗽，直到咳出一团黑色的，带着些猩红的血块一样的东西出来。

他找了一张纸，将这团东西收拾好。

他无意间瞥见了一旁桌子上他的军帽——那顶蓝色的军帽的正中间挂着WOEPCP的标志。他很喜欢这顶军帽，时不时拿起来好好擦拭——戴了好几年了，它依旧如新。

他拿起这个老伙计，拍了拍上面的浮灰，庄重的戴在了头上……他心里或许明白，这是他最后一次戴上它了。

他扶着帽檐，余光中看见落和礼走了进来。

御恭瑞零：好久不见……

御恭瑞落：什么好久不见的，昨天不是刚见过吗？

御恭瑞零：我现在一日三秋了……而且，以后真的会好久不见的。

零露出一丝笑容；不过现在落和礼，他们可笑不出来。

御恭瑞落：瞎说什么呢你，你……

落想说什么，但哽住了——他无法否认事实。

御恭瑞礼：好了，零，不要胡思乱想，你的路还很长……

礼坐在床边，看着零那毫无血色的枯槁一样的手，有些心疼，鼻子酸酸的……但他不能哭。

零嘴角微微向上，略带无奈的从口中挤出那几个字：

御恭瑞零：我是学医的，我看得懂……

兄弟三人，都沉默了，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

零依旧笑笑，轻轻摘下自己的军帽，小心翼翼地给礼带上；又取下了自己的肩章，轻轻放在了礼的手中。

御恭瑞礼：你这是……

御恭瑞零：WOEPCP的主人，该换了……

御恭瑞落：三哥，你……

御恭瑞零：我知道，我活不久了……很抱歉，要先一步离开你们了……但是WOEPCP不能没有司令，这个世界还需要我们，你们去拯救。大哥，你沉着冷静，又是军校毕业的，你的领导能力比我，甚至二哥都厉害，所以，下一任的总司令，我就交给你了。

御恭瑞礼：老三……

礼还想说些什么，但零已经捂住了他的嘴，摇了摇头。

紧接着，零又看向落：

御恭瑞零：我外甥，我是看不见了……爸妈，我是无法尽孝了，四弟，你是我们当中最温柔最体贴的，和大哥二哥一起，算上我的那份，帮我好好照顾父母。

零又笑了，一滴泪悄悄划过他的脸颊，落在床单上。

兄弟三人的眼眶都湿润了，眼角已经红了，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御恭瑞落：三哥你不要这么说，你……

这一次，零没有打断他——是总部的电话。

二人同时接起电话：WOEPCP出了点事，需要他们俩回去处理。

御恭瑞零：好了，你们先回去吧……

零的声音哽咽了，沙哑了……

公务在身，二人不能逗留，只是在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零躺在床上，任凭泪水留下……

过了许久，礼和落再次去了医院，他们的身上依然是工作着装。这一次，他们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

他们看见的零，只是安静的躺着床上，微笑着睡着了……很安静，一动不动……只有微风轻轻吹动他的头发，拂过他已经惨白的脸……鸟儿不再歌唱，树叶不再摇曳，白云也不再移动。

他睡了，会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天长地久，永无止境……

御恭瑞父母趴在床头，早已经哭成了泪人：

“我的三儿啊！我的三儿啊……”

段站在一边，面对着墙，身体有些颤抖，但一句话都没说。

御恭瑞零，这个御恭瑞家族的第三子，WOEPCP的总司令，踏着白云离开了……

…………

零的眼睛缓缓张开，映入眼帘的是耀眼的光。

御恭瑞零：我这是，在天堂吗……

等到清醒了，零才看清楚：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办公桌，熟悉的椅子，还有熟悉的军装——这里不就是他的办公室吗？

零有些懵，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一手拍在脑门上，咯咯咯的笑起来……

御恭瑞零：什么嘛，一场梦而已……

又过了几天，他将这件事告诉了兄弟们。

御恭瑞礼：这么荒唐的梦你是怎么梦见的？

御恭瑞落：你做梦还用第三人称的是吗？

御恭瑞段：收收心吧，现在谁死了你也不能死，好好活着吧……

兄弟四人哈哈大笑起来：是啊，一场梦而已，梦中人走了，醒来之后，他们的故事，可还不能结束啊。

—无序，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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