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询问

贝贝他们也不好拦着，等着徐三石出去，正准备商量接下来的安排，忽然听到外面走廊传来徐三石的哀嚎。

“他妈的怎么就坏了呢，一年三百五十六天，它就恰好在这一天坏！”

“我艹！”

会议室里面，贝贝咳嗽一声，眼睛都不抬 一下：“不用管他，他就这样。”

五分钟之后徐三石灰溜溜的又进来，他是被人骂进来的，有人说他在走廊上面乱吼扰乱别人工作， 再加上他今天才来，是生面孔，差点被人撵出去。徐三石在外面好说歹说的解释他是来协助调查的，警察证直接掏出来了，才放进来。

他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闷头干事，没一个人理他。徐三石凑到贝贝身边，贝贝此时正看着资料分析。

“怎么查？”徐三石问道。

“还能怎么查？让笑红尘他们这边调查唐舞麟那几天的行动轨迹，看他什么时候来的长阳，那几天又干了什么。”他说着看着监控录像里面的场景，那画面已经反复看了好几遍：“剩下的人只能够去四甲镇附近问问，看看那几天有没有人见到戴华斌，他长得特殊，如果见过一定会有印象。”

“笑红尘。”贝贝眯起眼眸，指着录像中的小道：“这条路，是通向海边的吧。”

“是。”笑红尘肯定道：“沿海那边的山崖上还有几个村子，如果我们要一个一个问，范围真是太大了。”

“先缩小范围，我看看地图。”

笑红尘把地图摆在桌面上，贝贝沿着四甲镇往沿海岸边瞅，范围确实大，那边坐落了两个老旧村子。

“四甲镇，东海大街......付家村，周家村？”

“周家村？”他念着这个名，觉得好熟悉，贝贝转念一想：“三石，还记不记得这个地方。”

徐三石走过来看，盯着周家村这个地方：“这不是......”两人抬头不约而同的看了对方一眼，想起了之间的报告。

【霍雨浩，长阳人，六岁之前一直和母亲生活在南洲区周家村。】

“不会，这也是巧合吧？”徐三石抽了抽嘴角道。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找到一点突破口，笑红尘带着他们一起去周家村，外城区比贝贝想象中的要穷很多，两边都是老破的房屋，掺杂着一些小规模的厂房，旦有车辆驶过，攥在门外的狗就对着车狂吠不止。

到的时候天灰蒙蒙的，贝贝进了周家村，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上一个世纪。两边的房子破旧，但是经过特殊的处理能够抵挡海水，门栏修的高。老人打开房门坐在门槛上，用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贝贝一行人。

贝贝脚踩着青石板，长阳不是经济特区吗？怎么内城外城沿海一带代贫富差距那么大，摄像头覆盖率也低，就像是三不管地带。按道理说不是应该越靠近海边越富有吗？渔民出海打鱼或者靠养殖也能赚不少钱。

手上没有线索，只能拜托村长把村里面人聚集起来，拿着照片问人。来的大多数是老人，一堆人眯着眼睛使劲的辨认着那照片上的人。

“啥，这人？我看看，看不清。”

“哦哦，是个黄毛，长得挺叛逆的啊，要是我孙之我定要操棍子打他一顿。”

“不知道，不认识，没见过。”

问了一圈，一点线索都没有，没人见过戴华斌。贝贝坐在村口得到石阶上，笑红尘和徐三石还围着老人打探消息。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找不到目击人，无法确认戴华斌的死亡时间和地点，就只能从其他方面寻找切入点了。

笑红尘叫人去查唐舞麟那几天在长阳的行动轨迹，如果有牵连就好，如果没有那他们的线索也就彻底断了。

可贝贝冥冥之中感觉这一切都会有联系，就好像他们会来到周家村一样。他抬起头，忽然有雨水落在额头上，贝贝伸手去挡，雨滴又落在他掌心。

“贝贝，走了，下雨了。”徐三石朝他喊道。

几个人站在村口的一户房屋前躲雨，屋里面有老人招呼着在台阶上给他们搬凳子。这雨来得快，淅淅沥沥从红瓦上溅落，打湿外面的青石板，顿时雾蒙蒙的，能听见远处的海浪声音。

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

王老汉笑呵呵的给他们端水，七十多岁的老人满口黄牙，一双眼睛精明的发亮，他坐在台阶上，轻哼着小曲。

他喜欢听曲，更喜欢在下雨天唱曲，别有一番风味。似乎是觉得一个人有些孤单，又拉着贝贝他们唱，带着一口浓郁的长阳方言，贝贝和徐三石听不懂，只能在一旁干瞪着鼓掌，笑红尘倒是听得懂。

那曲唱的是渡红尘，讲的是爱而不得。

等着唱完了，徐三石又大煞风景的把戴华斌的照片拿出来：“大爷，麻烦问一下，你月初的时候见到过这个人没有。”

王老汉盯着照片好一会：“没见过。”

“就是6号下暴雨那天，你在想想。”徐三石帮他回忆。

王老汉摸着胡子，嘴里面念念有词，又摇头道：“6号呀，那天雨确实大，是有那么几个人，可没见过长这样的。”

“那这个人呢。”徐三石又掏出唐舞麟的照片。

“没有。”

徐三石彻底放弃了。

几个人若无其事，看着雨水发呆，院子里面种了芭蕉，顺着叶脉滚动，噼里啪啦的作响，贝贝闲着没事，就和老人攀谈。

“老人家，为什么我看着村子人这么少，都没什么年轻人。”

“年轻人都去内城打工了，就剩下一些老人看家。”

贝贝笑着：“我看电视剧或者新闻里面很多渔民都是靠海养殖，怎么年轻人都是打工了。”

“能养什么呀，浪一打过来，养殖网一吹，养什么都跑没了，村里以前都养过，可惜都没结果。 ”王老汉惋惜的摇头，精明的眼中露出无奈。

“其实政府也想过要来脱贫的，只是外城情况复杂，很多都难以推进。”笑红尘苦笑道，好歹他也是吃官家饭的人，怎么也要挽回长阳一点名声。

老人摸着胡子：“罢了罢了，不提这个。”他摇头笑了两声，很喜欢有人陪他，门外有人路过，他也喜欢招呼一声。贝贝几个人围在他旁边，王老汉又提起自己年轻时候，他是村里面最厉害的打渔人，有个温和的老婆，和出息的孩子，可惜几年前老伴死了，儿子如今在内城。

讲到天光乍开，大雨渐停，贝贝众人向王老汉告辞。王老汉拿着烟杆，满庭雨露，他目光盯着贝贝脚尖，欲言又止。

“老人家？”

王老汉忽然回过神：“你们说得金发双眸的人，我七月六日那天确实没见过，不过二十多年前我倒是见过，金发双眸，那是很显眼的标志。”

“二十多年前？”

“是呀。”老人点头，回忆道：“一个金发双眸的孩子当初来找过村子里面的疯女人。”

王老汉刚才都还模糊，可是现在一下子就想清楚了，为什么呢？哦，他想起来了，因为那个孩子来找疯女人的当天晚上，那个疯女人就带着自己的孩子跳海自杀了。

“疯女人死了，但是她的孩子还活着。”

声音低沉的，沙哑无比。树叶被风吹落在地上，溅起微小的涟漪，

贝贝站在大门内，忽然头皮发麻，瞬间的震撼使得心口一阵悸痛。小雨顺着发丝滴在额头上。疯女人，霍云儿？兜兜转转了一大圈，他恍然发现最后又回到了霍雨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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