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抓住那只倒茶的手,他忽然起身靠近,温柔的鼻息拂面,可霍雨浩那双手冷的像是冰块:“这几个月你过的怎么样?”霍雨浩想要挣脱,贝贝那双手越是手铐一般将他遏制住。
忽然抬头,贝贝那眼睛宛若冰霜,一眼就将他看透:“你害怕吗?后悔,孤独?”贝贝沉声道:“那日你将戴华斌推下悬崖的时候,可有想过,有一天唐舞麟会替你顶罪?”
雪落无声, 四周安静出奇,唯听见对方呼吸声。
霍雨浩静静的看着贝贝,眼中的疑惑逐渐变为了然,他抽回手,慢条斯理的替贝贝倒茶,茶香四溢。倾垂而下的发丝别在耳边,他垂下眼眸,似乎在等贝贝接下来的答案。
“那封遗书是唐舞麟写的没错。”贝贝沉重道:“不过里面的内容他捏造的,他根本没有杀戴华斌,写那封信也不过是让所有人都认为他真的是畏罪自杀。”
“而真正杀了戴华斌的人是你,霍雨浩。”
霍雨浩他捧着茶杯,漂浮而上的热气缀在眉间,他细细的吹了一口:“嗯,是我杀了他。”他没有多余的反抗,甚至未曾替自己辩解一句,仿佛杀人只是一件若有若无的小事,拿得起放的下。
“为什么要杀了戴华斌?”
“因为我要活下去。”
贝贝皱起眉头:“活下去就必须杀人?”
“不然他就会杀了我。”霍雨浩哂笑道。
听到这贝贝心声厌恶,骂道:“一群疯子。”他目光平视前往,望着霍雨浩那张儒雅清俊的脸,他动作一滞,忽然间如同见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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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汉接过照片,胡子颤抖,他沉默了一会:“见过,是个故人呀。”他端详着那照片中的人脸:“过了二十多年了,那孩子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大爷,能说说他的故事吗?”
王老汉摇头苦笑:“你真想听?那也行,我就说给你听听,可这件事情还要从一个男人说起。”
“二十多年前,一个男人来到这里,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或许是因为家庭让他感到烦闷,也或许是生活上的挫折让他感受到痛苦,或许他只是想要来这里,于是他来了。”
“男人英俊的相貌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更收获了一位渔女的芳心,两人因此相爱。我还记得那时正逢夏季,天空群星璀璨,温婉的女人踩在浪花中翩然起舞,白裙飘扬,男人坐在她身边,目光满是爱意,夕阳西下,迎浪起舞,好一段佳话。”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一直在一起,可是仅仅过了半年,那个男人就离开了,女人送他到车站,男人告诉女人他只是去处理一些小事情,很快就会回来,可没想到他这一走,就是永远,他再也没回来过。”
“男人走后,女人才发现自己怀了孩子。她拼命的生下孩子,一有空就会抱着孩子在车站等着男人回来,她等呀等,却等到了那男人不会回来的消息,原来男人是戴氏集团的长子,甚至在与她相爱之间,他已经结过婚,还有两个孩子。天真浪漫的渔女一下子成为人人口中的荡妇,人心最是难测,当初羡慕她的村里人仿佛换了一张嘴脸,整天骂道她不知廉耻,勾引有妇之夫。”
“从那之后,那女人也疯了,疯疯癫癫的女人拉扯一个孩子。我曾经无数的见过那个孩子灰头土脸的坐在自己家门口。”
“雨浩,你在等什么?”王老汉递过去一颗糖给他。
男孩欣喜的接过,他小心翼翼的舔了一口,果然是甜的。
“雨浩喜欢吃甜的,下次爷爷给你带糖葫芦,怎么样?”
“真的......”男孩还有些难以置信,眼中满是好奇,他甜滋滋的笑着,大声喊道:“谢谢爷爷!”
“小时候的孩子天真,连吃一颗糖都是奢求,他甚至不懂为什么村子里面的人都那么排挤自己。”
“可是随着年龄的长大,他渐渐的懂得一切,从小被人瞧不起野种,还有他疯疯癫癫的母亲,被人用着最恶意的心理揣测着。男孩的童年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的,可他极少哭闹,别人打他,他都是笑脸迎着,稚嫩的外表下见惯了人心,更懂得了什么是恶。”
“警官,你见过村头流浪的野狗吗?”王老汉问道。
贝贝一瞬间噎住,他喉咙发痒,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答,
“男孩就像是野狗一样,有人对他好他就摇着尾巴欢喜。有人心情不好踹他一脚,他就躲得远远。”烟草过肺,王老汉深深吸了一口,他吐出气,目光望着远方的海面:“所有人都欺辱他,谁人都在他头上吐一口唾沫,可是欺压久了那些人久了就渐渐的忘了。”
他抬起烟杆,若有所思道:“野狗就是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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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贝抬起头,额间忽然冒起冷汗,他目光缓缓与霍雨浩对视,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宛若蛇蝎一般阴冷,一瞬间想起王老汉当初在周家村的那段话。
“野狗就是野狗,若是将他逼急了,他呲着牙咬人,可是要见血的。”
贝贝身体颤栗。
“霍雨浩,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挺像戴华斌的?”
霍雨浩忽然凑近:“愿闻其详。”
贝贝呵呵冷笑:“小的时候有人骂你是野种,后来长大后,你偷偷买通人打断了他的腿。你从小在人堆中长大,看惯了无数人的脸色,你知道如何让人最绝望,所以你断了他成为运动员的梦想,让他一辈子做个为人所嗤笑的瘸子。”说到这贝贝呼气,屋内烦闷的空气压抑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你和戴华斌戴浩是一类人,你们同样流淌着罪恶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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