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夏日,杨柳翠绿,荷花婷婷,荷塘传来阵阵蛙鸣,烈烈艳阳下,到处一片生机勃勃之境。
但江澄的生机却在这样一个夏日断了,那些象征着生机的鲜红色液体正缓缓从他体内流失,注入到另一个身体里。
今日过后,世间再无三毒圣手,只余一副行将朽木的病骨。
金凌醒来已是第二日的早晨,晃了晃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脑子,他还有些奇怪,今日怎么睡了怎么久。
徐朗玉告诉他毒已解,不必担心。
金凌点了点头,他已有许久不见江澄,如今来了莲花坞自然想见见他的:“许医师,你知道舅舅什么时候回来吗?”
“只说是眉山有急事,阿澄未言归期。”
“好吧。”金凌已是金氏宗主,还有许多事务,也不可能在这里无休止的等下去,只能先回了金陵台。
见他离开,徐朗玉转身去了清涟院,江澄也是刚刚醒来,换血后的身体虚弱异常,连起身都难以做到,见到徐朗玉,江澄嘴角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走了?”
徐朗玉从进屋后看了江澄一眼,就一直低着头,他扶江澄靠坐到床上,才答道:“走了。”
“朗玉?”
“......嗯。”
江澄笑了笑:“你一直低着头做什么?抬头看我。”
徐朗玉许久才抬起头,那双刚刚被额发遮挡住的眼眸露出了它此刻脆弱的样子,里面早已蓄满了泪水,极力的忍耐让眼眶憋得通红。
江澄一愣,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徐朗玉哭,他向来是温润沉稳的,连生气都很少,江澄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太任性了。
徐朗玉身为医修,向来以救治世人为己任,可是却因为自己的要求,逼得他害了自己的好友,如今最无法接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的恐怕就是徐朗玉了,自责要把他压垮了,是自己把他逼成这样的。
这般想着,江澄有些难过,他握住徐朗玉的手:“朗玉......抱歉......”
眼眶终于无法承载那么多眼泪的重量,泪水无声的滑落,这声“抱歉”终是打破了徐朗玉竭力维持的平静,他抬手紧紧抱住江澄,在他耳边斥责道:“江澄,你有的时候真他妈是个混蛋!”声音中是浓重的哭腔。
江澄费力的抬手回抱住徐朗玉的腰背,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浅笑:“或许吧。”
站在门口的江景白终于控住不住自己的情绪,红着眼眶转身去了门外,正巧遇到进来的叶旭炎,叶旭炎自然一眼看出了他的异样,心中一紧,急忙伸手拉住了他焦急的问道:“怎么啦?你怎么出来了?是不是阿澄出什么事了?”
江景白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眼泪没有落下:“阿澄没事,已经醒了。”声音中依旧带着浓重的鼻音。
叶旭炎稍稍松了口气:“那你哭什么?”
“我......”江景白突然抬头看向叶旭炎,一双总是带着几分邪气的凤眼染着血色、沉着疼痛,“我见不得阿澄那样子,叶旭炎,你知不知道,我刚刚看到阿澄,他......他起身都起不来,抬手都显得吃力,”眼泪终是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阿澄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不仅灵脉尽断,此后在无使用灵力的可能,甚至......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只能拖着一副满是伤痛、随时会毒发的残破身躯,旭炎......旭炎怎么办啊?怎么办?”
这个一度让人闻风丧胆的男人此刻哭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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