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何为善（六）

“接下来就是要等你的刀了。”鳞泷左近次对北泽苍濑点点头。

北泽苍濑犹豫了一下，低下了头：“师傅，我给您丢脸了。”

苍濑顿了顿，刚想张口却被自家师傅打断：

“苍濑，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

鳞泷左近次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徒弟，说道：

“你很冷静，能够做出自己的判断。”

北泽苍濑抬起头，看着鳞泷师傅的脸，只见师傅又说：

“生命是无法作比较的，无论是他人的，还是你的。”

“你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也能做出最坏的打算，这我是知道的。”

“苍濑，你知道人类的贪婪与自私，而过于大度和慷慨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你的过去充斥着恶意，虚伪、狂暴、贪婪、嫉妒……这些你都见过。”

“但为师还是希望你能对人性抱有希望，毕竟这世界上没有标准的好人与坏人。”

“去尝试拥抱世界的善意，孩子。”

鳞泷左近次摸了摸北泽苍濑的脑袋，随后便转身回屋，留苍濑自己一人在屋里坐着。

苍濑能听到两个师弟入睡的鼾声，能听到屋外蝈蝈争鸣与瑟瑟风声。他坐在那里，世界安静得仿佛只剩他一个人，却又有万千生物陪着他。

北泽苍濑熄了灯，跑上了屋顶。

今晚的月色皎洁，让苍濑想起了祖母以前读给他的诗：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这好像是从大陆传来的诗篇。

苍濑仰躺在屋顶上，琢磨着鳞泷左近次说给他的话。

世界上没有标准的善恶，没有人能够做出所谓绝对公正的判断，他也不能。没有人做什么都是正确的，都是最优解。他所能做的，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去尽力评判善恶罢了。

又过了几天，锻刀师送来了崭新的日轮刀。

在苍濑握住刀柄的一瞬间，刀刃缓缓地变为深蓝色。

“真是漂亮的颜色。”锻刀师的语气里都表现着欣慰。

“像大海！！”义勇看着苍濑的新刀，眼睛亮晶晶的。

鎹鸦也发布了苍濑的新任务，现在的苍濑只是一名癸级队员，距离师傅之前所在的柱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成为了鬼杀队成员，目标便是斩杀所有的鬼。

那天晚上，两个师弟抱着苍濑的日轮刀左看看右看看，吵吵嚷嚷地让苍濑换上队服给他们看看。

“明天就能看到了。”苍濑躺在榻榻米上，看着那两个师弟向往的目光。这是他最后一次躺在木屋里的榻榻米上入眠所以这一晚他倍感珍惜。

义勇凑过来，问苍濑：“师兄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呢？”

“如果有顺道的任务，我会来看看你们的。当然，去到一个地方会给你们写信的。”

义勇低下头，拽了拽苍濑的袖子，小声说：“能不能来的次数多一点……”

锖兔打断了义勇的话：“大丈夫就是要去实现大义！义勇你还没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我只是……”

“等你们成为了鬼杀队成员，我们见面的次数就多了。”苍濑及时出声制止了两个快要吵起来的师弟。

“现在到睡觉时间啦，快睡吧小男子汉们。”

第二天，苍濑配上日轮刀，身着队服，向鳞泷师傅与两个师弟道别。

或许是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徒弟穿上了鬼杀队队服，鳞泷左近次没怎么说话，只是又给了苍濑一副狐狸面具。

苍濑的鎹鸦也很安静地站在他的肩膀上，看着苍濑与师门挥别。

此行远兮，愿君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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