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潜入(一)
夜晚,吉原的街道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高高挂起的灯笼把街道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的游客顺着游女的呼唤声进入一间间店面。香水魅惑的气息与三味线的声音纵横交错,引得客人们频频侧头。这是由人类的欲望与金钱造就的奢靡之地,这便是吉原。
混在人群中的北泽苍濑把自己的帽檐向下拉了拉,装作漫无目的地环视着周围。
吉原,这是他流浪时曾驻足过的地方,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到底有着多么不堪入目的污垢,苍濑是知道的。
而他这次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寻花访柳,而是有关于食人鬼的事。
宇髓天元,现任音柱。在苍濑还是水柱的时候,曾与他公事过长达一个月的时间。两人虽同为柱,但由于公务繁忙,也没有太大的交集。关系也只不过是打个照面,寒暄几句罢了。
所以,当宇髓天元敲响木屋的门时,苍濑是十分意外的。
“宇髓?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有个任务……”
说白了,就是发现吉原有食人鬼出没,并且极有可能是上弦。这原本是派发给宇髓天元的任务,主公念及他一人调查如此大的范围难免会有些力不从心,便让曾经在吉原有工作经历的北泽苍濑辅助他执行这项艰巨的任务。
“那里人多眼杂,食人鬼的气息也十分浓郁。”宇髓天元的珠宝首饰晃了晃,他说道:“那只鬼的所在地实在是难以确定。”
北泽苍濑犹豫了一下,说:“我去试试吧。”同为食人鬼的他应该可以感觉出什么来。
这便是苍濑一身便装出现在吉原的原因。
将近十几年的时间,这条街虽然有些许改动,但也只不过是物是人非罢了。之前苍濑工作的店铺已经倒闭,换上了新的牌子和游女。
这条街上红极一时的游女有很多,但若是想要打探消息,就得找那些嘴算不上严的游女。
苍濑的目光一个一个扫过二楼亭亭而立的游女们,脱帽谢绝了她们的邀请。在游女们失望的叹息声中走向了下一家。
终于,苍濑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目标。
“柳姬。”
被唤为柳姬的女孩子坐在了苍濑面前。
苍濑也知晓在吉原游郭点游女的种种过程,再加上他花钱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态度以及熟稔的言辞,使得这家店的老鸨对他的印象十分可观。甚至差点将他放在了能够点他们家的花魁的人物名单里。却没想到这样的人只点了一名刚刚开始接客的小姑娘。
苍濑看中柳姬的也是刚刚接客这一点。刚接客的女孩子自然比红极一时的老手好说话多了。当时也是看她在二楼,与其他游女相比显得畏畏缩缩得。
柳姬坐在苍濑的面前,自己也没能想到会被这位客人看上。毕竟以他的长相是许多游女们争先邀请的对象,但却单单看上了自己。
苍濑看出了柳姬的紧张,点了一大桌子菜她一口都没吃。
要知道,在吉原游郭,游女们的待遇是很不好的。地位高一点的游女,比如花魁,好歹能吃上一顿好饭。而向柳姬这样较为低等的游女,所用的饭菜基本上都是前天客人吃剩下的。而接客的钱大多数塞进了游郭主人的腰包,留给她们那一点点金钱,或许还不够日常开销。
这里的游女们平均寿命不到22岁。
这是个用繁华包装起来的笼子,里面关着的金丝雀们就是任人宰割的商品,自己的命运无法主宰,没有价值后便被遗弃。多少如同柳姬一样的普通游女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最后在本该最华丽的年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看着点的一桌子菜,苍濑没有拿起筷子来。他已经失去正常的味觉了,人类的食物对于他来说就仿佛是味道奇怪的毒药。
他尽可能温柔地,平和地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只是一位失恋的男人来这里找个人聊天而已。
在他一遍遍的示好以及保持安全距离的交涉下,柳姬慢慢放下了戒备。苍濑也从而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临走前,苍濑给了柳姬一些钱。
“拿着,别告诉妈妈桑。虽然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你赎身,但是希望你能早点离开这里,给自己寻得一个好去处。”
回到藤之家的苍濑将套出来的情报讲给天元听:“游女的死亡与出逃在吉原是很正常的事,所以基本上从这里打探不出消息。”苍濑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地说:“而且食人鬼的气息几乎渗透进了每一个角落,我实在无法具体判断到底在哪里。”
随后,他的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根据那位柳姬的说法,最近不乏红极一时的游女甚至花魁离奇失踪,这或许是个突破口。”
天元若有所思,说道:“难道是因为没有点游女才没得到情报吗?真是太不华丽了。”
“嗯?”苍濑问道:“所以您根本没有跟游女说上话是吗?”
“毕竟是有家室的人。”
“您有妻子????”
“我有三个老婆。”
苍濑愣在了那里,有些许意外。沉默许久,他问到:
“现在难道还在流行纳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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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街篇正式开始了,这个时候天元的三个老婆还没有潜入花街。
吉原花街真的是个吃人的地方,只要进去了基本上前途都是一片黑暗的。感兴趣的宝子们可以去搜搜吉原的科普昂,基本上游女们的寿命都很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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