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小房子（四）

等到两人回到藤之家，已经是破晓了。

灶门炭治郎坐在苍濑对面，担忧地看着他。从那个小房子出来之后，他就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了。

“苍濑先生……”炭治郎看着苍濑的眉眼，似乎想从中窥探到什么消息。“苍濑先生，我知道您现在很难过……”炭治郎轻轻地开口道：“能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北泽苍濑抬起头，虚弱的扯起了嘴角：“我没事，炭治郎。”

“您一定很难过吧……”

“的确……到现在，我依然觉得有些可惜。”北泽苍濑叹了口气，将整件事情说给炭治郎听。

说起来倒也容易，整件事并不难理解，不过就是一群人渣虐待儿童罢了。

但是，寥寥几句，勾勒不出孩子们的惊恐和人性的可怖。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被自以为是的禽兽践踏，直至枯萎的时候也没能见到一束阳光。

那段经历苍濑并不想细细回忆，最后出逃的时候，十个孩子只活着一个。得益于异于同龄人的敏捷与冷静，苍濑最终在那群孩子的帮助下活了下来。或许吧，他是那个幸运儿，代替那群孩子活下来的幸运儿。

“那时候我在想，他们好不容易刚刚开始在这个世界绽放出光芒，却看到了最黑暗的家伙，而生命停留在了即将绽放的那一刻。”

苍濑越说越激动，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我曾经梦到过他们，他们哭嚎嘶吼着想要从笼子里挣脱出去，而我只能在笼子外面站着，什么都做不了。”

“多恶心啊，把自己龌蹉的欲望，把自己的无能与过错，倾泄到比自己弱小的孩子身上，哪怕那些孩子什么都没有做错。”

“为什么偏偏选中我们呢？”

“为什么偏偏不只有我们呢？”

炭治郎捏紧了拳头，他看到了那个小房子里的东西，看到了最黑暗的角落，看到了那群人的嘴脸。可是他能做什么呢？他只能报警，让警官们把他们带走，让孩子们安全回家。

但这又能怎么样呢？伤好了会有疤，舆论的嘴也是缝不住的。

“那些孩子，会不会被议论、被嫌弃甚至被抛弃呢？是否有人责怪他们过于顽皮呢？可是……可是孩子的本性并不是乖巧啊。”

“炭治郎，我这一辈子没有起过什么邪恶的念头，”北泽苍濑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经历绝望后的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有他们，我想让他们死。”

炭治郎没有说什么，他知道，无论再说什么都没有用，都无法抚平苍濑心中的创伤，那是他从未经历过的痛苦，他也没有资格劝苍濑放下。

当前北泽苍濑的精神状态十分低迷，像是只霜打了的茄子。

炭治郎回想起自己站在小房子里的时候，苍濑捂住了他的眼睛。

炭治郎到现在还能回想起被苍濑的手捂住时的感觉，冰凉且潮湿，苍濑先生的手心一定出了很多汗吧，他那时候一定很痛苦吧。

他还记得苍濑在他耳边，绝望又无力地重复着：“别看，别看，脏……”

是啊，太脏了。人性的臭味已经将他熏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很难想象苍濑先生是如何在这种情况下活下来的，地上是否也有他的血呢？

但是……他真的舍不得看着苍濑先生如此悲痛啊。

“苍濑先生，”炭治郎牵过北泽苍濑的手，放到自己脸上：“请看着我，苍濑先生。”

“听我说，”炭治郎笑了起来，充满活力且坚定的与苍濑那双快要失了色的眼睛对视：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哦。”

“太阳……升起来了？”

“嗯，”炭治郎努力地点着头，一字一句认真的说：“外面不是黑暗了。”

北泽苍濑一愣，突然笑出了声。

“对，对，”苍濑捏了捏炭治郎的脸：“真好啊，太阳升起来了。”

“太阳总会升起来的。”炭治郎应和道。

苍濑一下子抱住炭治郎，偷偷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抹掉眼角的泪水，依然笑得灿烂：“谢谢你，炭治郎。”

这个拥抱来得突如其然，炭治郎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但想了想，还是轻轻地环住苍濑的身体，偷偷挑起一缕发丝触碰着自己的嘴角。

果然还是舍不得他难过。

炭治郎偷偷地将自己的小心思埋到心中最深处。

太阳总会升起来的，它会去赶走乌云，赶走黑暗，赶走眼泪和不安，把人间照的亮堂堂的，所有孩子都能在阳光下幸福快乐的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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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坏人受到了惩罚，虽然还是有些不甘，但这也是最好的结局了。

小时候的苍濑经历过这件事以后开始变得消沉，随后又因为见识到更多黑暗导致对人性非常失望。

毕竟那个时代社会治安体系并不怎么完整，流浪的孩子大多只有死亡一个结局。

苍濑也是幸运的，遇到了青木小春一家还有鳞泷左近次，可以说是泥沼里的阳光了，后者甚至将他拖出了泥潭。

现在的社会也有很多这种事，对方还有可能是你熟悉的人，人对人的恶意从古至今都没有消失过，所以各位小可爱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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