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突袭（四）

第一百三十六章

北泽苍濑在第一个玻璃瓶碎掉的刹那，便立即动身朝着锻刀村的方向跑去。之前他还是水柱的时候，曾经去过锻刀村，但是当时去的方式跟现如今的方式别无二致，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锻刀村究竟在哪里，只能靠血鬼术的感应和鎹鸦的指引摸索大致的方向。如果运气不错的话，应该能碰到专门往返于外界与锻刀村的鎹鸦。

食人鬼是万万不可前去锻刀村的。这件事也是苍濑让阳太帮自己去锻刀村送到的理由。但现如今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人命关天，并且根据那一瞬间水影传送回来模模糊糊的印象来看，应该不是普通的食人鬼。

还没有找到具体的方位，苍濑便感应到另一个玻璃瓶碎掉了。他不知道阳太究竟将血液分成了多少份，但一个接一个的碎掉，只能说明炭治郎他们可能快撑不住了。

当苍濑焦急地独自寻找锻刀村的时候，村中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虽然恋柱甘露寺蜜璃前来支援，但对手终究是两位上弦，与此同时，时透无一郎也被困在了水牢里。

北泽阳太站在时透无一郎身后，看着玉壶用刀匠的性命拼凑起来的所谓的“艺术品”，无视他人痛苦的惨叫声甚至还将其当做“特色”的时候，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恨。

无论是被原生家庭抛弃的时候，还是因饥饿倒在路边的时候，他都从来没有想过去憎恨别人。他知道父母也是因为迫不得已，路人也没有义务来帮助他。大概由于年纪太小，只能看到最表层的遮羞布，天真地相信着这个世界的善意。所以他曾经拥有的情感是快乐的，痛苦的，喜悦的，悲哀的……而现如今真真正正残忍的恶意一丝不挂地暴露在他面前，用最浓厚的血腥气蹂躏着他的内心世界，让万万千千情绪归到一处，诞生恨意。

可是憎恨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万能钥匙。他依旧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他所引以为傲的本领在强大的实力差距面前轻飘飘地像朵白云。

他亲眼看着时透无一郎为了保护他们，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射向他们的刺，也亲眼看着他被困在水牢里一点一点耗尽氧气。

他却被这次巨大的冲击吓得动都动不了。

锻刀村的刀匠可以锻造出斩断恶鬼脖颈的刀，蝶屋的医师们可以减轻伤者的痛苦，那他呢？他依然依赖着师傅给的住所与吃食，依赖着鬼杀队的大家对他的偏爱，他甚至现在还想着自己的师傅能不能过来帮他一把。

“我能做什么呢？”这句来自他自己内心的质问让他僵硬的身体终于有了反应。

“我能做很多，”于是他拿起了之前射在树上的毒针：“我还有一条命可以给。”

北泽阳太拿着那根毒针，也不去考虑上面的毒能否让他丧命，他现在只想着一件事：

“把霞柱救出来。”

此时的情绪更像是他行为的推动剂，他把毒针刺进了偷袭小铁的怪鱼头上，表情自然地就好像他在用菜刀杀鱼一般。

人类似乎就是这样神奇的物种，会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精神追求”去违反生命趋利避害的本能，向死而生。

毒针的毒似乎开始发挥作用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疲惫，但动作力度丝毫不减。他愤怒地憎恨着那只将生命视作玩具的食人鬼。他想起了某位在水柱府寂寂无名的队员所说的话：

“我们踩在众多死去前辈的尸体上活到现在，”

他的视线逐渐模糊，也慢慢地感受不到身体上的疲惫了。

“所以也要有成为尸体的觉悟，”

怪鱼的刀刺进了他的肩膀和胸腔。

“希望他们能踩着我的尸体，走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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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比别人看得更远些，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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