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华渊走进房间里的时候,扶桑正轻轻地将几朵刚摘下的朱瑾花放在夏至的身侧。
虽然节气花信们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但他们仍在昏睡之中,什么时候才会苏醒还是未知数。就连身为花信之首的立春都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的清醒。
能脱离危险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扶桑:你似乎没必要这么警惕我吧。
扶桑能够感觉到季华渊诡异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回头看了一眼季华渊,轻笑了一声。
扶桑:我只是过来关照一下夏至罢了,是不会从你的身边“夺走”他的。
扶桑能够感觉得到,季华渊明显松了一口气。扶桑止不住地想笑,但又告诉自己为了季华渊那脆弱却坚强得可怜的自尊心,自己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笑出来,哪怕只是出个声都不行。
扶桑: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总是这样提心吊胆着担心那些完全没什么必要去担心的事情,你真的不会觉得非常的累吗?我想就算是精灵王之中或是花信之中,都没有一个像你这样杞人忧天的家伙吧。
季华渊我才没有。
听了扶桑的话之后,季华渊才立刻收敛了自己那仿佛要把人刺穿了一般的目光。又像是赌气,又像是做贼心虚,随口应了这么一句。而后他就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脚,沉默不语。
扶桑:哦?真的吗?
季华渊那是自然了。
季华渊的赌气心理似乎更重了许多。不过扶桑也不是很在意。
扶桑:我倒是经常听花信们吐槽你呢。
扶桑说着,轻轻给夏至盖好了被子。
即使在重伤昏睡期间,夏至还是下意识的不愿意好好盖被子啊……真是的,这样下去可就该着凉了,是不利于身体恢复的。这种叛逆的小心思,简直是深入骨髓了,要是季华渊能教着改改就好了啊。
不过按照季华渊的性子,在这种小事上,他也就只会惯着他们吧。
季华渊他们吐槽我什么了。
季华渊的语气倒是平淡如水。扶桑看了他一眼。他的眼中果然就只剩下了花信们的身影。
扶桑:他们经常说你每天就像个事妈一样,成天跟老母鸡护小鸡似的捂着他们。
季华渊嗯,的确。他们也当着我的面说过这些。
他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
季华渊毕竟我对他们的占有欲……的确很强。
季华渊没有避讳,还是承认了自己的这点小心思。他知道花仙精灵王们不会看不出来自己的小心思的。与其继续努力藏掖着、还死鸭子嘴硬不承认,还不如大大方方地直白说了呢,还能避免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直白地说出来,果然还是会有一些羞耻感。
他说完之后就立刻看向了别处。
扶桑:……你能明白这些就好。
扶桑微微叹了口气。
扶桑:过度的溺爱,是会让人溺亡其中的。
季华渊我哪有那么溺爱他们啊。
季华渊刚抬起头,与扶桑只是无意间对视,便立刻向一旁挪开了自己的视线。他不想去直视扶桑的双眼。扶桑的眼睛对他来说有一种独特的魔力,几乎可以将他的一切内心尽数看透。
不,倒不如说所有的精灵王都有这样的可以看透人心的魔力。
他一直都畏惧着精灵王们的这样的目光,甚至就连有时候花信如此看着他的时候,他都非常的畏惧。就仿佛自己的内心被剥离,完全暴露在所有精灵王的面前、任由他们尽情浏览一般。
扶桑:你不是想独占他们么。于是按照你的一贯念头,只要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原则问题,只要给他们最好的,就能让他们感激涕零地选择留下来。但是一直囚在笼里的鸟儿真的会有很好的未来吗?
季华渊我不想听这些废话。
季华渊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扶桑:季华渊……
扶桑微微皱眉,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季华渊明明妳是知道的啊……就算你们如何苦口婆心地劝导,我也是一定不可能发生改变的啊!哪怕这颗心一直都要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与负罪感……我也一定不会发生任何的改变的啊。
季华渊妳明明是知道这些的啊,扶桑。
扶桑:是啊。我是知道这些的啊。
扶桑微微闭目。
季华渊呵……这么说来,妳还真是残忍啊。
季华渊看着扶桑,笑了一声。
季华渊明明知道我会痛苦……也仍旧要这样做么。
季华渊说着,走向了屋外。
扶桑:你一向是个只记打不记吃的家伙。这样子做其实也挺好的。
扶桑说着,跟着季华渊悄悄走出了房间。
扶桑:因为花信们救了你,帮助了你,你心怀感激,想要保护他们。
在房间外,扶桑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而季华渊只是看着扶桑,等着下文。
扶桑:精灵王们都知道,花信们也知道,你也知道。你的独占欲,迟早会害了他们的。
季华渊……我做不到。
扶桑:你不用说我也知道。
扶桑看向了花信们的房间。
扶桑:要你去选择放弃他们,确实比地球人类想要登天还难。甚至可以说是难上加难。
扶桑浅笑了一声。
季华渊……或许,我早就把自己逼到无路可逃了吧。
季华渊看着窗外,忧郁地说。
扶桑没有回话。
此时接连斩破了两个花仙精灵王身上枷锁的花仙魔法使者们也非常地激动。他们现在斗志昂扬,甚至认为自己绝对有能力可以突破面前的牢笼,直接冲入其中,继续解救其他被束缚的花仙精灵王们。
但是现在有个最大的问题是,他们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打进去。
库库鲁不行,大家一定要冷静下来。
库库鲁对着其他人说。
库库鲁我们的所有攻击,都只会被这个囚笼吸收,然后尽数反弹回来。这样既会耗费我们的力量,又会对我们造成伤害,而且对这个囚笼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简直是事倍功半。
库库鲁冷静地分析着。
夜安琪: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夏安安看着库库鲁,期待着他可以做出更好的决策。
库库鲁唔……
季华渊……
你到底要做什么?
库库鲁抬头仰视着这座神殿,正想着要从上面入手时,却看到了站在二楼向下看戏的季华渊与扶桑。
库库鲁扶桑?!
库库鲁惊呼出声。
而库库鲁的声音同时也让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扶桑见状慢慢后退了几步。
季华渊怎么了?库库鲁喊了妳一声而已,妳怎么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样地准备躲起来了?
扶桑:……
扶桑没有说话。
不过季华渊也知道为什么。
扶桑现在大抵是在顾虑夏安安与库库鲁的身份罢了。一个是拉贝尔大陆唯一的命定的传承之人,是未来拉贝尔大陆的奇迹花女神;一个是拉贝尔大陆古灵仙族的王子,未来拉贝尔大陆的统领之王。
季华渊罢了。让他们进来也不是不可以……
扶桑:嗯?不怕他们误伤到花信们了?
扶桑这话倒不是刻意想去点火的,而是按照那个冲动的王子殿下和被黑暗缠身的花仙魔法使者们的状态来看,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可能发生。到时候季华渊再疯一点,这个世界说不定可以直接拜拜。
当然,有些夸张了。
但破坏性肯定非常大就对了。
季华渊……无所谓。
扶桑:嗯?
扶桑对于季华渊的态度稍有些惊诧。
季华渊我已经在这个房间里设下结界了,这次应该不会再有问题了。
季华渊说着,看向了身后的房间。
季华渊已经不会再有人伤害到他们了。
他的眼中满是坚定。
扶桑:你变了很多啊……或者,成长了很多呢。
扶桑突然笑出了声。
季华渊嗯?
扶桑:我以为,你还会继续无比自负地说,自己有能力保护好他们。没想到这次是直接上结界了啊。不错不错,看来这次还是记打了,还是有长进的。至少没有之前的那么狂妄自大了。
季华渊这个时候就不要继续嘲讽我了吧……扶桑姐姐。
季华渊苦笑了一声,看着扶桑。
扶桑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你终于还是成长了。
季华渊……啊,对了。扶桑。
季华渊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扶桑,但随后又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强行咽了回去。
扶桑:怎么了?
季华渊不,没什么……
季华渊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他本来想让扶桑留下来帮他照看一会儿花信们的,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何必节外生枝呢。明明自己还是有能力照顾好他们的。
季华渊囚禁灵魂的牢笼啊……允许那些使者入内,却不得进入除此之外的任何的房间里。
季华渊哼……你们这一次已经无路可逃了。我一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扶桑看着季华渊施展法术,做好作战准备,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她看了一眼窗下的世界,抿着嘴沉默着。
罢了。她也只是想过来看看夏至的状态罢了。不过还好,只是昏睡状态,其他一切状态都还比较正常,这可比她想象中要好的多。她记得以前见到的伤及灵魂的人,往往都距离死亡没几天了。
但花信们没什么大碍,只是昏睡着。他们的灵力很平稳。
扶桑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身上的缚魂锁虽然没有将她的一切行为尽数操纵,但还是有太多的限制。
得想想办法,赶紧摆脱掉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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