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后,他再也没进来过这里。这密室不仅仅是比比东的禁地,也是他的。比比东在这里被他强迫,而他在这里被比比东下毒吞噬。
虽然他是自愿的,可当时比比东想要杀了他的那份恨意,将他吞没,他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密室结构很简单,一间房里面只有一张石椅,那是闭关的时候千寻疾坐的地方,偶尔也会在上面想些事情;还有一间,只有一张床,休息用的。
千寻疾直接排除有床的那件,走向石椅。
对自己的学生比比东,千寻疾从来不隐瞒什么,除了自己的爱慕。比比东知道他有密室,除非自己在闭关,偶尔也会跑到这里来。
每次来,她都会一个人提前过来,然后,躲在石椅后面,等着自己去发现她。
石椅后面比比东穿着单薄的睡衣蜷缩着,将自己的头埋进膝盖,头发披散散落在周身。
千寻疾第一反应是担心的,怕她着凉,怕她不舒服,怕她心里难过;第二反应是想将她抱起,至少怀里暖和些。
可想到两人之前的事情,最终蹲在她面前,小心翼翼伸出手将头发往后理了理,轻唤了一声,“东儿......”
面前的人滞了一下,缓缓抬起头,带着歉意低声道,“老师,对不起。”
老师,有多久没有听到比比东喊他老师了,以前那个跟在身后一个劲喊老师的天真小女孩,在玉小刚来了之后很少就见他,在自己冲动做出事后,再也不喊他老师了。
最后一次听到,是在他死前。千寻疾知道,那声老师是为了让他放松紧惕,可还是最终如她所愿。
“对不起,我不该忘了我对你的感情,我不该忘了你对我的种种好,我不该轻信玉小刚的挑唆,我不该怀疑你想要逃离你。”
罗刹离开了比比东的身体,一切她都想起来了。她和千寻疾之间一直是有情的,是她最先踏出了那一步,却也是她亲手将那希望斩断,将千寻疾推入万丈深渊。
“都是我的错,我还给你下毒,我还吞噬了你,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配不上你。”
“阿疾,对不起,对不起!”
滚烫的泪水滑落脸庞,落进千寻疾的心里,荡起层层涟漪。
“东儿,从你踏出那一步开始,从你让我爱上你的那一刻起,你做什么我都全力支持,你要我的命,那就拿去,你要我活着,那我就活着好好爱你。”
千寻疾将人抱起来,抱到石椅上坐着,将她冰冷的脚放心手心,放进怀里,给她捂热冰,“以前我事事满足你,以后还是这样。”
石椅是在略微高起的台阶上的,千寻疾半跪在比比东面前,捂着她的脚。
比比东泪水模糊着视线,一时说不出话,她用自己的手去抹掉泪水。脚踝出湿润的触感让她颤栗,忍不住缩腿 却被拉住了。睁着眼只看到千寻疾在亲吻她的脚踝。
“你!你做什么!”
亲吻脚踝,是多么卑微的举动,这是把比比东放在了多么崇高的位置。
“东儿,你是我的妻。你若是继续想做教皇,我便是你的骑士;若是不想,那我做教皇,为你阻挡一切。”
比比东又想哭了,以前的千寻疾不会说好话,只用行动来表明一切。
那个时候的比比东是单纯的,她想着自己的老师没有拒绝她,虽然沉默寡言,但行动上从来都是满足自己的,也不敢奢求。
在比比东对千寻疾的爱意被剥夺后,这份沉默成了一把利刃,将两个人之间最后的丝连斩断,渐渐形同陌路一般,最后兵戎相向。
以前的两个人,一位是老师,一位是学生,当师生情被戳穿转变成男女之爱后,两人的相处方式并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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