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手

“你是说，织田作的灵魂现在就在这里，而且走不了了？”太宰治眯起眼睛，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织田作之助的死是他至今为止最大的遗憾，为此太宰治不惜叛逃港口mafia，在地下工作两年洗白身份，来到救人的那一方。

千穗理看着两个发光的灵魂体，沉默地点了点头。

相对无言的夏油杰和织田作之助：“……”

最后还是狐狸眼的男人先开了口：“你是……？”

“啊，我叫织田作之助。”红发男人挠了挠头，一脸无所谓，“已经死了好几年了……今天就是过来看看太宰，现在好像走不了了。”

“夏油杰，也算是因为意外吧。”穿着袈裟的男人笑得和善。

千穗理：你们两个就这么聊起来了？

青年干燥宽大的手掌轻轻包裹住千穗理的手，少女几乎是在瞬间就感觉到体内的能量如同潮水般褪去，与两个灵魂的链接也就此断开，眼睛也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少女有些迷茫地眨了眨暖棕色的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光线，目光聚焦到太宰治脸上。

“就这样说吧。”太宰治并不看她，鸢色的眼睛低垂着看不清情绪，但掌心的温度并不作假，“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又和……织田作有什么关系。”

千穗理简要讲述了夏油杰和织田作之助的存在，以及失明的原因。

“织田作……”太宰治的声音骤然艰涩起来，“……是我的朋友。”

“从你口中说出来这个词，真是稀有啊。”少女面色平静，“肯定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吧？”

“那你为什么还要抓着我的手呢？”

只要放开她的手，不受人间失格影响的千穗理的身体就会源源不断地为灵魂体提供能量，直至完全凝聚成实体，织田作之助的现身是早晚的事。

暂时失明这种可以微小到不计程度的代价，根本不值得犹豫。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不愿意放手呢？

千穗理确实感到了疑惑，她并不在乎失明一段时间，虽然确实很麻烦，但如果是太宰治的朋友的话……

“你是真的不懂啊，千穗理。”青年发出长长的叹息，一向挂着轻松笑意的脸难得露出了可以说是苦恼的神情。

似乎没有人告诉过少女，爱意并不是什么可以放在天平上反复衡量的东西，也许有人期待索取更多，但付出的一方从来都是心甘情愿且毫无理由。

那是和山口美子的友谊不一样的东西。

所以即使千穗理并不觉得失明有什么损失，就像上次在餐厅那样随便地对待自己的身体，总有人会因此心疼、恼火。

但这些都是太宰治无法宣之于口的。

他心里那个隐秘黑暗的角落不对任何人开放，连言语都吝啬。

暖棕色的眼睛里带着真心实意的困惑看向他，片刻后露出一点恍然，“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个能力告诉别人的，我也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

说罢，千穗理抽出了手，能量重新涌出，眼睛再次恢复成灰蒙蒙一片，漆黑的视野里再次亮起两个发着微光的灵魂体。

夏油杰看上去有些不高兴，表现在他飘在半空一个有些不上不下的位置，如果千穗理没有记错，那边似乎是太宰治的头顶。

不知道这家伙有事没事为什么踩人头。

织田作之助倒是情绪正常，但是似乎陷入了某种思考中，看着千穗理出神。

意识到千穗理完全理解错误的太宰治一把捂住了脸，声音郁闷又崩溃，“什么嘛……”

还是找个好天气跳河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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