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从一片草地上醒了过来,天色已经暗了,少爷坐在一旁的树杈上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浑身上下依旧一尘不染。
“少爷?”我挣扎起身,“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少爷闻言瞥了我一眼,从树杈上跳下向我的方向走过来,迫于他一米八左右的身高,我只能努力仰头看向他。
“五六点钟吧。”声音依旧低沉而有磁性,但这次靠的也太近了些。我不自在地往后缩了缩身子,看着他弯腰压下来占据了我的大半视线,不安感愈演愈烈。
“……啧。”少爷眉头皱了一下,伸手揪住了我的衣领。
我这才注意到,因为我的动作,后腰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染红了一小圈藤蔓。
我不往后缩了,我快喘不上气了。
少爷的手松了松劲,还没等我松口气,他忽然开口:“为什么。”
“啊?”我二丈摸不着头脑,“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救我,”少爷的眸子深得惊人,凛冽的目光似是要将我刺穿,“明明逃走才对你更有利不是吗?为什么要做这种多余的事,鶸?”
“……因为我闲的?”我面无表情。
少爷:“……”
他好像是快要被我气笑了,看着那双长满薄茧的手上青筋暴起,我连忙开口拯救我岌岌可危的衣领:“不不不不是我闹着玩的开玩笑的,你别乱来!我可是你救命恩人!”
那股压迫感极强的气息越来越重,他却忽的把手一松,站起身走到一旁,然后嫌弃地俯视着我狼狈的样子:“鶸,蠢的要死。”
“不蠢怎么会救你这个祖宗?”我也不避讳他翻了个白眼,自己勉强撑地起身,“问这种问题你是不是有点大病在身上?”
他没有说话,我拍拍身上的土,然后转头看向他。
“虽然你一看就不是什么能积德的,嘴巴又毒又狠,性格糟糕得一骑绝尘……但是,”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黑,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接近死亡镰刀,我连忙使用万能“但是”转折句,“但是”后面才是重点,懂得都懂,“你毕竟是我保护了这么长时间的人,死了怪可惜。再说了——”我嬉皮笑脸地走到他面前,无视了他那张阴沉得吓人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姐说过,要罩着你的。”
森林夜风,浅月疏影。我自以为很煽情,而少爷只是冷着一张脸把我刚才装作不经意抹到他身上的湿泥拍掉:“滚。”
真无情。我咂咂嘴,不在意地问:“没事了那就走吧?还有个人没救呢。我们得在明天之前回到现实。”
少爷的神色忽得一变,不是之前的漫不经心,反而多了几丝趣味。
“哦?为什么?”
“明天就是万圣节了,游戏要停服的。”我皱皱眉,“你不知道?”
少爷不在意地眨了下眼,声音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估计是那些老家伙没来得及告诉我。”
“哦,”我犹疑地应下来,正准备向森林里出发,却又想到了什么,“对了。我记得是你把我从那里带出来的,你身手不错啊,怎么会被困在这?还有啊,为什么我一来你就遇见我了,之前来的那些人呢?你都没碰到过他们吗?”
面对我的疑惑,少爷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本就英气逼人的面容显得更加肆意张扬。
“不过是出了点小意外罢了——至于那些鶸,一个个都往森林深处跑,早没影了。我在森林外围活动,你还是我碰上的第一个。”
这都行?我抽了抽嘴角,不禁默默感慨了句运气的奇妙。
“走吧,少爷。”
我转身准备走,忽然被他叫住。
“雷狮。”
“嗯?”我一愣,扭头诧异地看向他,少爷侧手插兜,逆着夕阳下的微醺霞光,冲我勾起嘴角,展现出一副最意气风发的模样。
“记住了鶸,我的名字——雷狮。”
我反应过来,不自觉地笑了。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心脏跳的很快,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底悄悄地蔓延开来。
“你这是要去救人?”好听磁性的声音再度从身后响起,我转头,只见他拨开一层垂下的藤蔓,露出后面的一条小路,“走这边,那人逃跑的方向是这。”
“你看见了?”我诧异地问。
他挑眉,不置可否。
我们顺着小路一路探过去,不过这次不是我打头阵,而换成了雷狮。不知道是运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一路都格外顺利,顺利得都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像是游戏在打完boss后的缓冲修整期。
不过,偶尔一片挂在树枝上的布料,和被丢弃在杂草中间已经锈得看不出原来样子的匕首,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滚落的白骨,都昭示着这片森林的危机重重。
我们顺着有人走过的痕迹找过去,虽然一路走来,心里的希望已经被几乎消磨殆尽,但是当我真的看到被乌鸦羽剑钉在巨石上的尸体时,心头还是猛地一凉。
在游戏里死了,等于是真的死了。
就算明知道对方存活的希望微乎其微,我的心脏还是忍不住隐隐抽痛。
雷狮走向前,象征性地探了探那个人的鼻息,然后随意地把手放下来:“死了。”
我深吸一口气:“——我想把他带走。”
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怎么?不忍心?”
“嗯……”
我深吸一口气,“……就算知道这是假的,我还是……想带着他的尸体回到现实,也许……”
他不再听我说话,讽刺地嗤笑了一声:“愚蠢。”
我没有理会,只是默默地走向前去,摸索着尸体的布料,然后拔下那些几乎穿透他身体每一处的羽毛。
看起来是个青年男性,面色忽略死去的灰暗,还能看出一点久不见天日的苍白感。
“啧,站那别动。”
他烦躁地走向前,三下五除二拔完了所有羽毛,把那具尸体用藤蔓捆了起来提在手上,一个成年人的重量,雷狮竟然能提得轻轻松松,面色都不红一下。
他嫌弃地盯着那捆起来的尸体,然后扭头问我:“可以了?”
我:“……能不能,起码……扛着……?”
“鶸,”雷狮气笑了,眸光冷冷地看着我,“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牙疼,但是眼前这位大爷我又惹不起:“行行可以了可以了,那……我们现在就回去?”
我把符纸从上衣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拿出来,还没等我有所动作,一道羽毛“嗖”地一声从我的发梢间穿过。
“走!”
他动作迅速地冲着天空中的某一个方向扔了块石头,伴着一声凄厉的嘶鸣拽起我的手就跑,我临走前还不忘把符纸塞好,顺便拉住了尸体的藤蔓。
“带着他!”
脾气差的大爷没理我,但是他用行动表达了对我的报复——他松开我,拽起了那具尸体。
动作要多粗暴有多粗暴。
我哭笑不得,却没有时间留我感慨,只能自己赶紧跟上他的步伐。
接下来的森林里的一切就像是中了邪,一但我有了掏出符纸的打算,就有不知道从哪来的野兽和植物攻击我们,硬生生阻止我的行动。但是一旦我累得气喘吁吁动不了了,那些威胁却又悄无声息地退去。
就像是有什么力量在阻止着我们离开这里。
我的体力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只能勉强跟在雷狮身后,看着他拖着那尸体在前面开路。
“喂,雷狮。”我深吸几口气,最后还是喊了他。
他回头看我,绛紫色的眼睛在月色下危险得让人发颤。
“我想休息一会儿,”我说。
他停下动作,把尸体扔在一边,靠着树坐了下来,默许了我的提议。
我忽然扑通一声跌坐在原地,面色煞白地闷哼一声。
“怎么了?”雷狮眸光微闪,起身向我走了过来,语气难得透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焦急。
“疼……”
我满头冷汗,却也说不明白是哪里疼,他没有办法,抬起我的手臂撑着我起身,向他靠着的那片地挪过去,他让我坐在那里,然后蹲下身来,低头检查我捂住的地方出了什么问题。
“松开让我看——”
一道闪着寒光的匕首忽然袭向他的面门,雷狮反应迅速地向后退去,跳到了数米远的草地上,在他刚刚站立的身后,有一柄匕首已经深深地插进了泥土里。
雷狮站在远处盯着那把已经没入泥土中只剩刀柄的匕首,沉默了许久。一时间,四周只剩下我虚弱的喘气声还在起伏。
他忽得笑了,笑得张扬又肆意,优雅而危险。
雷狮开口了,语气是我熟悉的慵懒,可这次被一直蒙蔽了的我终于听出了隐藏在那之下的冷默残忍。
“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竭力压下心头的恐惧,偷袭失败了——我唯一的机会稍纵即逝,只能继续周旋,等待时机。
“猜的。”我不规则的呼吸使回话都断断续续,而这一次他的耐心却格外的好,也不出声催促,只是饶有兴趣地等着我的下文。
但是他越是淡定,我的心里反而越是不安。
“你的衣服太干净了,我救你出来的时候,藤蔓明明剐蹭开了你左边衣袖的一道小口子,但是我醒过来后你的身上却没有一处刮痕;攥我衣领时,我注意到你的右手上布满薄茧,不像是正常玩家的手,倒像是常年拿刀拿枪的兵,而AT游戏研究所的大少爷是出了名的十指不沾阳春水;此外,在这款游戏设定中所有玩家初始点都是一样的,你不可能从没遇到过那些人,除非你这么长时间都在休眠。”
我的声音渐渐稳定下来,心却一点点凉了下去。若我的猜测果真正确,那么他一定遇到过那些来应聘的人,那么那些人的下场,是否也有着他的“功劳”?
“继续。”见我停下,雷狮笑着吐出两个压迫感极强的字眼。
我深吸一口气:“……这一路以来遇到的事件都不对劲……上午我们明明是一起走的,危险却都只冲着我一个人来,针对你的少得可怜,而且都恰巧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就像是故意为之;我去救你的时候,你一点都不害怕,而且那棵发疯的树把我打残却把你卷走,甚至没有伤你分毫,与其说是它胁迫你,更不如说——是你在控制它把我打残,然后借机一走了之。”
回想起当初我只不过是稍微怼了他一句,就迎来了断了一根肋骨遍体鳞伤的报复,我再度四肢发凉。
“你躺的那片苔藓地虽然在吞噬,但是从你被拐走到我找到你已经过去了接近一个小时,它消化再慢也早该把你吞完了,可是当我赶到的时候你却依旧能停留在地面上方,而且一点都不担心,甚至没有采取任何自救措施,可见你深信那东西不会伤害你,或者说——不敢。”我被自己的猜测吓得打了个寒战。
我是遇到了个什么怪物?
“后来的这段路也非常奇怪,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一路顺畅得像是被人开了绿灯,而且到了目的地后忽然开始发难的也都是朝着我来的,目标明确得像是有人在指挥一样。而且每次时机都会挑我刚刚恢复体力有一战之力之时。”
“所以?”雷狮看起来听得挺认真,绛紫色的眸子闪着危险迷人的光泽,“可这好像只能说明我是一个性子恶劣的混蛋?也许是少爷专属游戏buff也不一定?”
“没错,”我深吸一口气,顺着他的话继续分析下去,“所以我没有过早下结论,而是继续观察。然后我发现你对于这个游戏的各种设定一无所知,并且对于离开这个游戏一点都不感兴趣,一直在找借口拖延时间,如果你真的如你说的那般好心,怎么会在看到同伴的死亡后还能那么淡定?”
“最重要的一点,”我把裤兜里东西掏了出来——那是我在第一次摸尸体的布料的时候悄悄发现并藏起来的——它是一块铭牌,上面用烫金字体写着001。
“你不是少爷——你骗了我。”
“真正的少爷是逃走的这个人,你为了身份不被暴露,特意在他逃跑后对森林下了追杀他的命令,为了我能死心,你故意将我引到满是残肢碎骨的路上,然后亲眼看着他死去的场景,从那时开始,你就成为了我离开这里的唯一解。”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紧紧握着铭牌的手硌得生疼。
“鶸,”雷狮懒洋洋地从上到下毫不掩饰地扫视了我一遍,然后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都到了现在,你不会还以为这里是个游戏吧?”
当然不会!
我恨得牙痒痒,我被黑心研究所骗了,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游戏场景,据我的推测,这里应该是在世界都极具盛名的死亡圣地——劫命森林。
至于这个怪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不知道,也不敢细想,我只知道,我要想尽办法立刻离开,现在马上!
我趁雷狮不查迅速将其中一张符纸贴到尸体上,他反应很快,这次也不装了,抬了抬手一道紫色电光就以不及掩耳之势冲向符纸,势如破竹。但是那符纸上的金光忽然大盛弹开了攻击,与此同时,离我两米左右的位置一道漩涡门缓缓撑开。
知道了这是现实世界的我来不及捡起破碎的三观,跌跌撞撞就想起身趁着金光保护向里面跑,但是刚站起来,我的意志就忽模糊了一瞬。
怎么回事?
“该死!”
我重新跌倒,猛地扭头看向雷狮,却发现他面色阴冷地看着——尸体?
我扭头看去——那具尸体的面色慢慢变得红润,僵硬的四肢慢慢放松……像是正在复活。
我笑了,泪水横流。
原来游戏是假的,但救人是真的,传送也是真的。
只不过是用我命来换那尊贵少爷的命。
……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肆虐天地的电光——紫气逼人,分外耀眼。
……再次醒来,是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我的眼睛被蒙住了,四肢绑上了锁链。
身上的伤口都有被很好的处理,但这并不能让我感到安心,一想起制造这些伤口的那个人,四肢就如同泡在了冰窖里一般,提不起半点愤怒的力量,我的心脏被恐惧紧紧攥住,几乎忘掉了呼吸。
为什么没有死掉?我现在在哪?雷狮到底是谁?为什么把我困在这儿?
而这一切都在一声门响后有了答案。
我下意识猛地扭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意识到了什么之后已经来不及了。
“大哥,她醒了。”是一个陌生清冷的少年声音,我狠狠松了口气。可接下来的声音却又让我重新跌落地狱:“卡米尔,出来吧,我去瞧一眼。”
这是雷狮的声音!
“别过来!”
我控制不住心头翻涌的恐惧,疯狂地后退,脚腕的锁链将我拽住,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下意识屏住呼吸——来人一把拽落了蒙住我眼睛的布条,将我眼底的茫然和惶恐悉数暴露在那人眼中。
周围一片晦暗,只有几只烛火在房间的四周闪烁着摇曳的光芒,勉强照明眼前的一切。雷狮换了一身深色长袍,褪去伪装后的他头顶的尖角光亮锋利,附有尖爪的翅膀收附在背后,骨节分明的手此时正将绑住我的布条随意地扔在一边。
“呵,”雷狮钳住我的下巴,逼迫我直视他的眼睛,“怕了?”
我说不出来话——控制森林,杀人如麻,任何一个标签都足矣让我对雷狮恨惧交加,雷狮压下我的喉咙,我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掌控,却只能徒劳地弄得锁链哗啦啦直响。
“求,求求您……”
“鶸,知道我是谁吗?”雷狮笑了,那笑容包含了太多我看不懂的情绪,我只能从中感到铺天盖地的危险。
“魔王,雷神之子。”雷狮摩挲着窝颈部的皮肤,“我很好奇,不过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傻子闯进了我的领地,就有这么多猎物争着送上门来,嘁……原来都是群被人利用了的蠢货。我想——如果不是人肉不够鲜美,也许我可以开场盛大的晚宴。”
我的泪珠子啪嗒啪嗒地掉下来,不知是气的还是惧的。
“放……开我……”
“我问你——你对我那般,是因为我是我,还是因为我骗了你?”
雷狮无所谓地抿去我划到下巴处的泪水,浮于嘴角的笑意却掩饰不住紫色眼底涌动着的恶劣残忍的本质。
“回答我,鶸。”
“如果我知道你是魔王,我一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杀了你!”
我受不了他给我施加的精神压迫,崩溃低吼,不顾被钳住的困境,奋力地挣扎起来:“放我走!你这个疯子!恶魔!”
“所以,”雷狮丝毫不受影响地钳制了我的脖子,动作中透露着些许的不耐和愠怒,“你为我做的一切,只是因为我假装自己是那劳什子少爷?”
他的表情越发阴冷,周遭的低气压闪着霹雳作响的雷光,被气笑了的脸在阴影下包裹住了足够的阴狠:“很好,你已经丧失我给过你的机会了。”
一道电流带着杀意贴着皮肤“滋滋”窜过,激起一阵微微的刺痛。我顿时呆愣在原地。
雷狮看着我的眼睛,满意地勾唇,压低嗓音漫不经心地弯腰压下来,吐露的字眼犹如恶魔的低语:“别试图惹怒我。”
我来不及反应,就被一个霸道的吻堵住了唇。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雷狮的攻势势如破竹,肆意地开括侵占着我的领地,撕咬着柔软的内腔,疯狂得让我溃不成军。一吻结束,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眼角被逼得生理性泛红,嘴角挂着残留的血沫——这个疯子,甚至咬破了他自己的舌尖逼我吞下了他的血。
雷狮起身,看着我狼狈的表情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抬抬手腕,一道泛着紫光的电流顺着床沿钻进了四肢。
“呃——!”
电流不大,不会致命,却也足矣让人感受到蚁虫噬咬的刺痛,我被折磨得眼泪刷得流了下来,一片水雾中再也看不清那人的眼睛。
“呵……无所谓,我会让你为你的无知和傲慢付出代价。”
磁性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而此时我却再无心思去思考那其中蕴含的恶劣能占到几成。
我几近绝望,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几乎不再抱有有生的幻想。
忽然,身上的电流却忽得像是消匿了般从身上褪去,钻心的刺痛终于消失,解脱了的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打湿了的额头上碎发迷了眼。一道幽光却忽然从床上亮起——我这才发现,床单上是一个类似法阵的图案,而我正处于这个图案的正中央。
“雷狮……?”我的心中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而这种不祥的预感在听见雷狮下一句话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不想接受我,就永远失去自由,留在我身边吧。”他喃喃道,语气随意地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看向我的眼神犹如看向待宰的猎物。
“如果变成同类的话,是不是会更方便些?”
我脊背一凉。
“你想干什么?!不!”
我浑身发抖,内心的恐惧在不断地被他无限放大,而这个恶魔却只是转了转手腕,笑得依旧是那么漫不经心。
“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让你万圣节之前回去吗,鶸?”
他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我的表情像是在观察某种让他感到有趣的玩具,嘴角微勾,说出的字眼却字字诛心。
“在我魔力最强的一天里成为我的附庸,是你的荣幸。”
幽光铺满了我的视线,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迷迷糊糊地听见了什么人将某个东西插进了我的心口,而十二点的钟声响彻了整个森林的黑夜,惊起一片倒挂树枝的蝙蝠。
“——别怕,很快就好了。”
万圣节福利篇——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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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时四天的福利终于发完啦!大家吃的开心吗ヽ(○^㉨^)ノ♪?
作者:另外!
作者:!!!
作者:我感动的要死了好吗?!真的好开心!惊喜极了!太感谢这位小可爱了!!!呜呜呜爱死你了!真的超级感谢元墨宝子的支持!爱你呀!/声嘶力竭jpg./疯狂比心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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