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疤痕

后来年少陨落，他心从佛，不敢再抬头看星火。

“他看不到我，”郭缚月深吸一口气，将眼睛里湿润的泪意逼回去，看向郭麒麟道，“可能是因为……他已经遁入空门的原因。”

她的声音难得有几分沙哑，看着还有几分茫然跟期待的陶阳，垂下了头，避开了他几欲破碎的目光，“你跟他解释一下吧。”

她没有多做停留，她看得见他，他却无法看到她，郭缚月觉得心有些痛，似乎是一种无法填补的空洞。

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她消失在原地。

“……大林，她人呢？”

郭麒麟心中也十分复杂，陶阳是因为缚月离世才成这样的，可如今缚月好不容易回来了，他却成了无法看到的那一个人。

与其这样，他就不该那么贸然地带缚月过来。

“你看不到她。”明知这是一种残忍的现状，可郭麒麟还是不得不打破他好不容易在这青灯古佛一年多里升起的浓浓期待与害怕，“她先回去了。”

“……”

陶阳的目光慢慢变得平静，木然。

他问，“你能看见她吗？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声音也没有什么起伏，像是机械宣读内心的疑惑。

“说来话长……”

两人在旁边说了一会儿话，陶阳默默听着始末，随后抬头看这满天的晨阳，香火袅袅而上，跟阳光交融。

“她会活着回来？”他问。

郭麒麟点点头，“只是要很多小红花……”

陶阳捻着手心里的花瓣，血迹已经干涸，玫瑰汁水浸润又打湿它，像他还没好透的疤痕。

“你们都能看到她，只有我看不到。”他静静道，“因为我皈依佛门了，是这样吗？”

“也许吧。”他这模样让郭麒麟更加难受，想安慰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到底是一起长大的，他无法置之不理。“也许缚月会有办法让你看见她的。”

他顿了顿，“缚月……很想你。”

陶阳闭了闭眼睛，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郭麒麟试探着问道，“那……如果是你说的那样导致你跟缚月无法相见，你……会准备还俗吗？”

陶阳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无悲无喜，无波无澜，像是一潭死水一般。

良久，郭麒麟听得他忽然叹了一口气。

“我会同静慧师太提。”

郭麒麟松了一口气，“好，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消息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

陶阳点点头，目送着郭麒麟离开。他的目光从他背影上移开，落在远山青影上，天阔云荡，他听见自己轻声呢喃。

“……我也很想你，小月亮。”

——

周九良在后台看到卢默时，她神色雀跃，全无一点伤心模样。

看来缚月的计划行得通。

“心情不错？”

他走过去，接过卢默递过来的茶，带着笑意道。

卢默当然心情不错，户口成功迁出来了，卢母怕她跟卢家攀关系，还给了她一些钱让她住外面，现在房子也找好了，只要从学校毕业，她就能真正获得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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