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只是看着她,劝着不明真相的好话,说着于她而言不痛不痒的善言,天空巨暗,她世界一片漆黑。
“楚笙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警察刚刚检测出中心大楼很危险,里面随时会发生爆炸,你现在这么不管不顾冲进去,会有生命危险你懂吗?!”
蒋若馨半蹲在地上,双手用力桎梏着她的肩膀,眼球也是红的。
“若馨姐……”夏楚笙泪眼滂沱得仰起头,半渡的呼吸几乎断绝,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只哀求着,“求求你……让我进去……求求你了……”
她像是疯了,边说还边作势要再一次下跪,膝盖早已被折腾得刺眼,她却了无知觉。
蒋若馨不忍看她,紧抿着唇,将脑袋撇开,也跟着掉了泪。
场面一时乱到无法辩白,闹哄哄的,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围过来,讨论着,鄙夷着,没人帮她,没人知道,她快死了。
“这位小姐,你快起来啊……”
“楚笙……”
“夏小姐……”
可下一秒,话锋变了味——
“不好,有余震的迹象……”
“都快离开!快离开!”
“大家快退到警戒线外!!!”
喧嚣来得猝不及防,夏楚笙眼里的泪还没来得及擦干,突然——
“轰——!!!”
中心大楼巨大的荧光屏轰然坠落,引起了人群中剧烈的骚乱。
凄厉的尖叫声从人群中炸开,惊恐的人群如同爆炸的碎片一般向四周飞射出去。紧接着,成片的建筑摇摇欲坠,发出阵阵无力的呻吟声。
饭店,电影院,百货商场……巨大的钢铁如同垂死的生命,仿佛在下一秒,便会轰然陨落。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中心大楼的楼顶冲出了一股炽热的波浪,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滚滚浓烟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腾空而起,伴随着猩红色的火焰妖艳绽放,仿佛地狱撒旦般狰狞骇人。
猛烈的爆炸声不绝于耳,成片的房屋接连不断地坍塌,碎裂的钢筋混凝土如同流星雨般纷纷坠落,毫不留情地砸向了仓皇逃窜的人群。
殷红的血光火星四处飞溅,溅到了支离破碎的玻璃幕墙上,流淌到了四分五裂的柏油马路上,仿佛盛开的红蔷薇,妖艳夺目。
城市,摇摇欲坠。
火光,仿佛冲破天幕。
……
大脑被爆炸的冲击波震得嗡嗡作响,夏楚笙半个身子瘫倒在蒋若馨怀里,看着,愣着,努力的呼吸着,嗓子像是被割断了一样,只睁着眼,像没了呼吸般。
天暗得人心堵,雷声也跟着作伴,看不见的尘土在空气里飞扬,周围人声喧嚣。
她却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恍然想起了出车祸后,他们淌着血,流着泪,荒废着生命等她醒来的那些日子,与此同时也终于体会到,那时他们看着她躺在病床上毫无声息,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那是一种万念俱灰。
这一刻,她活着,却也死了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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