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4）

话音落下，夏楚笙终于颤着眸迎上他的目光，问道:“为什么会胃出血？”

朴灿烈闻声思索片刻，避重就轻道:“酒局太多算不算？”

夏楚笙吸吸鼻子，皱起眉，“那以前怎么没事？”

朴灿烈弯起唇，似乎对她这种不显于色的关心很受用，耐心回答:“可能是因为年纪上来了。”

“……”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夏楚笙抿着唇，心里一瞬间乱糟糟的。

她实在无法想象像他们这种意气风发的人是怎么度过那段荒废的时光的。

不，也许换种方式来说，他们压根就没想着度过，只是这漫漫长月，他们好不容易等来一个希望，所以才不得不逼自己重新振作起来。

夏楚笙不是没脑子的人，她很清楚他们说这些的的确确只是单纯的想让她寻得一份公平，一份在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里不只有她在痛苦的公平。

要是真论起来，其实她还比他们更洒脱一点。

除了刚到英国的那半年以及那个怎么想都怪不到他们身上的意外，她这五年实在是过得有些过分安逸了。

孩子留与不留说实话一直以来都是她的选择，这个选择所承受下来的后果也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

现在她把自己憋到死胡同，无非只是源自对夏依的愧疚，以及深陷过去，纠结痛苦于一个根据的不放过。

她可以看淡所有，却唯独没办法原谅曾经那个任性妄为、做事不考虑后果的自己，所以事到如今，她也没办法让自己再一次触碰幸福。

夏楚笙垂下眼眸，只觉得头发沉。

她不知道说什么，可其实说再多，也无非只是两段不堪过去的互相碰撞，撞来撞去，他们唯一能获得的，就只有内心更加沉重的情绪。

没有谁会因为谁的不好过而感到宽慰，嘴硬的人，从来都只是硬在表面。

“因为感情伤害自己的人，很蠢。”

她轻声开口。

“嗯，我蠢。”

朴灿烈自然的接了她的话。

“可是笙笙。”他敛眸顿了一下，缓缓道:“叛徒理应死亡。”

哪怕光明再广，宽恕再强。

听到这句话夏楚笙指尖猛的一颤，接着她慢慢抬起头，一字一顿问，“你是叛徒吗？”

朴灿烈闻声克制的摸上她的脸颊，轻轻揉捏两下，认真道:“如果你不幸福，那我就是。”

几个简单的字眼，却如千斤重压在了夏楚笙心上，甚至一瞬间让她连呼吸都停滞了。

“那…我呢？”

她想放弃了，她算不算叛徒？

“你啊……”

朴灿烈把她稍微有些凌乱的发丝夹到耳后，见她偏红的眼尾轻轻一笑，语气温柔道:

“光明永远不是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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