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白棠雪逃一般跑出竹林，转头对着竹林比了个鬼脸，蹦蹦跳跳走远了。

金硕珍从主殿出来，就看到了白棠雪趴在御池边伸这小脑袋不知道在干什么。

白棠雪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人靠近，只盯着池子里的鲤鱼出神。

白棠雪小月，你去弄点鱼食来。

白棠雪以为小月还在自己身边，下意识开口。

金硕珍浅笑，念诀变出一碗鱼食，递到了白棠雪手上。

白棠雪小月，你说在仙界长大的鱼也是神仙吗？

白棠雪为什么我们是人，他们是神仙呢？

白棠雪修炼法术也会变成神仙吗？

金硕珍：仙界长大的鱼不一定是神仙。

金硕珍：修炼法术也不一定会变成神仙。

金硕珍：至于人族和神族兽族，他们的转生全靠因缘。

白棠雪猛地回头，发现金硕珍站在一侧，眼含笑意地看着自己。

白棠雪硕硕硕珍哥？！

金硕珍抓起一把鱼食洒落在池中，鲤鱼们争先恐后地吃着。

金硕珍：棠儿想做神仙吗？

这是个好问题。

白棠雪也抓起一把鱼食撒下。

白棠雪不想。

金硕珍对这个答案感到惊讶。

人族大多崇尚仙界，想通过修炼获得法术和长生不老的能力。第一个斩钉截铁拒绝金硕珍这个几万岁的老凤凰的人，是他面前只有十六岁的人界公主。

金硕珍：为什么？

白棠雪长生不老有什么好处吗？

白棠雪修炼法术又有什么好处？

金硕珍：因为欲望。

金硕珍：三界之中没有人没有欲望。

金硕珍：或多或少，都会有的。

金硕珍：人类大多渴望长生不老的寿命，渴望金刚不坏的身体。

白棠雪那神仙呢？

白棠雪你们有没有欲望？

金硕珍看着白棠雪清澈的眼睛，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他当然有欲望。

在这世间活了几万年，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幸福与痛苦，金硕珍在渴望一种东西，但是却不能具体言说。

但是他明确地知道，他愿意为此付出努力，甚至生命。

金硕珍：有吧。

金硕珍：泰亨和智旻都希望自己可以变得更强，所以就算被训诫，也愿意跟在号锡身边修炼。

金硕珍：号锡希望自己可以救治天下人，所以一直苦练药王心法。

金硕珍：玧其希望自己可以不管三界中事，所以在考虑什么时候回山林归隐。

金硕珍：南俊呢，希望天下太平吧。

白棠雪那硕珍哥呢？

白棠雪硕珍哥想要什么？

金硕珍：我？

金硕珍：我大概。

金硕珍：想要一个天下最美好的东西。

白棠雪唔。。

白棠雪这很难。

金硕珍：是啊，这很难。

金硕珍：但是我不强求。

金硕珍：能遇到是我的命，遇不到也是我的命。

金硕珍：说说棠儿你吧。

金硕珍：不想成仙，那棠儿想要什么？

白棠雪想到自己曾经说想要嫁一个好郎君，再生几个可爱的娃娃，一家人幸福美满度过一生。

但是这些话说出口，太羞耻了。

白棠雪我想快点长大。

金硕珍：为什么？

白棠雪因为长大了，就可以知道我的夫君究竟是谁了呀。

白棠雪硕珍哥知道我的夫君是谁吗？

金硕珍摇摇头。

金硕珍：南俊没有告诉我。

金硕珍没说错。他确实不知道最后，白棠雪的夫君究竟是谁。五分之一的概率，也是很难猜准的。

但是大概，不会是自己。

白棠雪好吧……

金硕珍：在仙宫无聊吗？

金硕珍：仙宫不比人界热闹，对你来说或许冷清了些。

白棠雪还好吧……

白棠雪我最近在修习法术，也没有功夫去玩了……

金硕珍：法术？

白棠雪对呀。

白棠雪因为无聊才学的。

金硕珍笑了。

没想到真的有人会因为无聊而修炼法术。

金硕珍：号锡他们会经常下凡，届时你可以让他带你去看看。

白棠雪真的吗！好耶！

白棠雪硕珍哥不去吗？

白棠雪硕珍哥去过人界吗？

白棠雪人界很好玩的！

金硕珍：有机会的话，会去的。

白棠雪那我下次下凡的时候，告诉硕珍哥好吗？

金硕珍心间突然一阵刺痛。白棠雪的单纯超过了他的想象。

这样纯白无瑕的女孩因为自己和金南俊，被命运束缚住了一生，就连结局也惨淡至极。

金硕珍觉得自己太残忍，但也可怜白棠雪的命运。

金硕珍揉了揉白棠雪的头顶。

金硕珍：好啊。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所有的一切，你会原谅我吗。

金硕珍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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