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北京：3

小树，你看，到头来爸爸才是个笨蛋。

——羽生结弦

“是锦锦吗？”

我看着一个年迈的穿着蓝色传统布衫的阿婆从楼梯口走了出来，赶紧放下背包上前搀扶住她。

车思锦：“是”。

车思锦：“我是锦锦”。

“走吧，我们楼上里屋说话”。

车思锦：“好”。

“阿钰啊，把煮好的玫瑰牛奶端上来，让我的锦锦暖暖”。

不知不觉天色由雾气蒙蒙的灰度转为了暗黑，裹挟着雨后晴空的星子整个压了下来，小木窗边，二姑婆紧紧拉住了我的手。

“你奶奶电话里和我说，你来这里，是要去玉龙雪山的山顶寻找抚平一切遗憾的答案”。

车思锦：“是的”。

“你信世间有这样的力量吗？”

车思锦：“二姑婆，我们都信奉神明，不是吗？”

“神明啊……”

车思锦：“姑婆，求您告诉我那个传说，我是不是只能在大雪那天才能登上玉龙雪山，看到金光抚照的那一刻，是不是我要找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我不能保证百分之一百，只能说有可能”。

车思锦：“有可能我也要去！”

“可是负名来这里的每年那么多人，登山队的，普通的旅客，佛家的朝圣者，他们大多都是悻悻而归，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车思锦：“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我都要去”。

老人看着女孩执拗的表情，端起花壶里的热牛奶倒在杯盏里。

“为了在意的人吗？”

车思锦：“是一辈子都要守护的人”。

“哎，太过痴情有时侯未必是好事”。

得到了一丝契机的我，没有仔细听清阿婆说的这一句话。我的脑海里，开始计算的就是还有多少天丽江才会下大雪，等到这边落满了白色，我是不是就可以赶在他踏上北京的旅途之前，把所有都告诉他。

手机屏幕闪在黑夜里，以前我总嘲笑苏橙认床什么的，如今自己也中了招，才发觉只有那张自己睡的最久的，或者说是有爱人在身旁的，才是最甜梦乡。

通讯录翻到结弦的号码，在键盘的上方打上了一句：

我想你了。

你睡觉了吗？

我不在，晚上有好好吃饭吗？

小树闹你了吗？

一字一句拼凑成，长按转行，又一个一个字删掉……

那种滋味并不好受，却是我在云南的夜里唯一的慰藉。

与此同时，仙台。

彼时在一个夜里，羽生一个人躺在床上，交叠的手心传来的温度炽酌着他，平时与自己紧握的手，如今已经不在身边，身边空落落的，然后整个床显得很大。他以前总是清醒冷静的，很奇怪，最近却像个小孩，很蠢。

这么晚了，小树竟然还没有睡觉，翻身在空座木摆动着小手。

羽生结弦2：“小树，你也想妈妈了吗？”

羽生结弦2：“我想了，好想好想，想到根本睡不着”。

羽生结弦2：“小树啊，你看，到头来爸爸才是那个笨蛋”。

今晚，月亮并没有降落在他的怀里，命运之弦上的两个人都在做着一场不愿回头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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