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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是在一片虚空中醒来的。他颇有些迷茫地望了望四周，还沉浸在刚才的幻境中的他瑟缩了一下。

周围空无一人。

他只能凭着感觉往前走。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簪子和叶心雨的眼里。

越往前走，周围的一切愈渐清晰。这似乎是片雪地，他觉得浑身发冷。前面不远处有间木屋出现，他眼睛一亮，加快了步子。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里面的人颤抖了一下，将头埋进被子里。随着他的动作，他手上禁锢着他的镣铐叮叮当当地响。

王一博心下诧异。这里冷得要命，就算有木屋抵挡，但还是冷的，竟然会有人把别人拷在这么一个地方，真是禽兽。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刚碰到那镣铐，那人便瑟缩着往后退，也不敢抬头，低声道：“别，别碰……我不敢跑的……你放过我，今天，放过我……”

一股莫名的苦涩，在王一博心头蔓延开来。他忍不住有些强硬地挑起那人的下巴，看到的是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少年。

“战哥？”他气得快要疯了，“是谁把你关在这里的？告诉我，我去宰了他！”

肖战手上戴着镣铐，没办法再退，也不能有什么大动作，他甚至都不能挥开王一博的手。他不住摇头，细细碎碎地哭泣：“王一博……你放了我吧……”

王一博不可置信地松开了手，咬牙道：“是我？把你关在这种地方的？”

下巴被松开，肖战松了口气，随即把头低得更低，又不知想到什么，慢慢把头抬了起来，眸中神色倔强又不堪。

他好瘦了。脸上甚至都没什么肉，刚才王一博挑他下巴的时候也觉得瘦削得紧。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战哥，你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乖，别动，我帮你把这东西解开。”

肖战愣了愣。今天的王一博不对劲，他从前从不会这么温柔地对他说话。他的温柔从来都不是属于他的，但他还是不舍得离开，不愿意放手。王一博把他当工具扔在了他私人的冰天雪地，粗暴地，不屑地。

“你……”他哑着嗓子，“你没事吧……”

王一博不说话，一言不发地把束缚住他的东西解开。

然后他看着肖战。

束缚住他好久的东西终于没了，他似乎有些不习惯，抬起的手都显得无力。但是他没有像王一博想象中的一样拔腿就跑。只是回望着王一博。

肖战不知道王一博要搞什么花样，但是潜意识告诉他，王一博不会这么容易放自己走的。

“你为什么，不走呢……”王一博带着哭腔道，“我都这么对你了，你都这么怕我了，我把离开我的机会都放在你面前了，你为什么，不走啊……”

他哭得像个孩子。即使是在梦里，即使是这么糟糕的境地，肖战还是不愿意离开他。即使自己一碰他，他就会往后退，甚至害怕到发抖，可当他把镣铐解开的时候，他却依旧不离开自己。

他怎么就没发现。他怎么就一直都没发现呢。

肖战到死，都还是爱着他的。

他不是不爱了，他是不敢继续了。

“你为什么不走……你走啊……你走……我不想伤害你了……”王一博哭着喊。

肖战有些语无伦次道：“你，你别哭啊……我不走，我不走的……我，我爱你……我愿意陪在你身边，我不走……”

王一博道：“你是不是傻啊，我都这么对你了你还相信我，你……”他的话没能继续，因为肖战抱住了他。即使外面是一方冰天雪地，他的怀抱却如此温暖。

“我爱你啊，狗崽崽。”

他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抽出了一把刀。

“所以，你先下去等我……我很快，就下去陪你了……”

血液在流失着。王一博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他努力地想表现自己的无碍，在鲜红的血液衬托下却显得更加苍白无力。

“真，好啊……”他笑着道。

“就算是，我还给你了。战哥。我先下去，但是，你要好好活着。我愿意等你，五十年，一百年，我都愿意等……你，你可以重新开始，有很好的生活……咳咳……”

他疼得已经快说不出话了，但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那句积压在他心底两辈子的话。

“还有。”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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