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夏天蝉鸣连了天,天光彻底暗下来他总把我手牵。我们摇晃着携手走过门口臭水沟上的小桥,看将近的晚风吹遍整个小巷。阴涩的夜色里我看不清他的脸,总是大笑完往他的口袋里掏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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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刘耀文从夏天开头纷纷嚷嚷的火车走下,身上只剩几张偷渡出来的钞票和一把吉他。
他沉默地跟着人群走,捂紧戴了两天的口罩,努力不闻四溢的海鲜味五香味泡面。小孩在地上撒泼,披头散发的女人吼着问售票员为什么不免票。破旧的柱子旁站着爆出来布料的行李箱,刘耀文没看就转弯,一脚踢到一个人。
“抱歉。”
那人呼痛,胡乱抹了把眼睛抬头看他,乞丐一样的头发凌乱,愣了半天第一句话却是问,“你会弹吉他啊。”
什么鬼。刘耀文想,点了点头。
那人拍了拍灰站起来,说“帅哥,我也会弹琴,你收容我一下呗。”
……
刘耀文没理,那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追着他跑,牵着吉他包掉下来的布料,差点把整个包都拽下来。跑着跑着啪嗒一下摔在路边,被刘耀文重新扶起来。
在破旧不堪的火车站,闹剧荒诞无稽,身上没多少钱的刘耀文捡回去一个小乞丐。
小乞丐叫严浩翔,沾把水洗个脸还很有人样,眼睛里自带的缱绻情韵好像玩飞漂时溅起来的涟漪。
他们经过快把脚走破了的三天,终于有一个乐队愿意要他们。
红指甲的大妈一推麻将给他们找了个住处,在破败不堪的城中。湿漉漉的夏天他们两个人蜗居在没有空调的烂尾楼。
上个楼梯都吱吱嘎嘎,午睡起来严浩翔还笑刘耀文被汗浸湿的打卷头发。
两个大男孩都不会做饭,严浩翔只能和楼下的单身妈妈笨拙地学。明天拿着赚的十几块钱只吃一顿只有番茄的番茄炒蛋,再把剩下的钱存起来。严浩翔在公共厨房里被熏得眼泪汪汪,还要兴冲冲地捧着菜去给刘耀文说这是写歌素材。
眼前人脸都被熏黑一小片,刘耀文笑起来。坏心眼地踢了脚严浩翔,那人一个没站稳盘子打滑,通红通红的番茄就连着汁一起落满刘耀文写歌的草稿纸。苦情的压抑的文字顿时就模糊成一片,汁水顺着破皮的裤子滴滴答答。
攒了好久的钱去买了个电风扇,扇的却净是热风,只能做个安眠器用不断的旋转吵嚷的声音哄睡不乖的小熊。
严浩翔撑了半天眼皮终于累到倒在刘耀文大腿上,戳戳那人说“你要不唱首歌给我听吧。”
刘耀文看着月光下不断的黑压压的连山说那就南山南吧,刘耀文的家还在北方,流动的月亮半悬在空中盼着左右两方。
……
“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
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你声音里有太多流浪了。”严浩翔在闹哄哄的风扇声里皱着眉说。
“这首歌还唱我爱你吗。”刘耀文在间奏中侧头问。
严浩翔瞬间哑了声,心跳莫名其妙加速赶上来,想的却是难道不是么。
南山南,北秋悲,在谷堆被吹散,墓碑被淹没之前,你也应该看我一眼。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这句出来严浩翔也睁大着眼睛认真地看刘耀文,刘耀文几乎可以在他的漂亮眼睛里看见自己白T恤的倒影。他心虚般垂下眼睑,沉默着唱完整首歌。唱到严浩翔早合上了眼,困意袭来。他也一扔吉他搂着人沉沉陷入了梦里。
地下乐队在酒吧唱,严浩翔不能喝,却还被一杯一杯灌。没敢和刘耀文说,喝到最后抱着垃圾桶吐得死去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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