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叶佳记忆的储藏室里没有与刘耀文牵手相关的东西,因此他的手也是陌生的,好在高墙的砖瓦又跌落几块,悉数被刘耀文宽厚温暖的手掌所取代了,他匆匆瞥了一眼,发现刘耀文“那个不够隆重哎,今天怎么也算个大日子,而且我们不是还有很多时间嘛,我毕业还有两年呢。”没在同一频道里的人很难发觉对方细枝末节处的动作,李叶佳还停留在轻松的日常氛围里,注意不到对面刘耀文不知因为什么而变得微妙的表情,气息流转之间,线索消除理论似乎就完成了某种变体,明明已经是面对面地坐在这里了,但依旧会忽略掉很多代表真实想法的线索。“也是,下次吧。”“不过拍片这件事跟你真的很有缘哎,要不然我毕业拍个你的纪录片好了?上次你不让我进去,这次总可以了吧?”“嗯,”刘耀文的语气一路沉下去,“也不是不行。”李叶佳没有将想说的话问出口,也没有参破刘耀文心中的挂碍,一顿饭以刘耀文偷偷买了单作为结尾,抢先付钱的人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目送着李叶佳踏上了公交车。李叶佳站的位置看不清车后玻璃,只好紧贴着后门边,看刘耀文变得越来越小,手上刘耀文手掌的触感也越来越模糊,终于在经过第一个拐角的时候全部消失在了身后。
见面后的一周李叶佳都没再给刘耀文发任何信息,或许是出于某种欲迎还拒的矜持,抑或单纯不知该说些什么,但对面也相当沉得住气,一个电话、一条信息,哪怕一个字都没有发来过。-同花顺我还是没学会,但是今天又玩蜘蛛纸牌了。这条回得也慢,一小时两小时,都还在李叶佳的理解范围之内,半天一天,就似乎有点久了。他不知道刘耀文究竟在忙些什么,“不知道”这件事前些天才刚让他感到难过来着。-不会赢了太多钱所以懒得理我了吧?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有类似吵架的事件发生,起先他甚至考虑过是不是有哪里别扭着没说开,所以此时两人处于单方面的冷战状态,这种猜想持续了三五天,催着李叶佳给刘耀文拨了一通电话。电话没有关机,听筒里传来与前几次如出一辙的忙音,上一次打电话没得到接听后,刘耀文本人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也许这次也是一样的,任性的自我安慰暂且充当了他阻隔现实的借口,散碎一地的期待被他重新粘合,形容脆弱地摆在那里,好像被春天的海风一吹就会粉碎。但很显然,纵使春天的海风尚且遥远,那不堪一击的期待也轻易地随着时间流逝而风化成了废墟,或者说,一抔平平无奇的碎石,没有人知道它们为什么在这里,又将去往何处。一周两周,甚至一个月,李叶佳隔三差五就在半夜惊醒,因为做了些刘耀文打来电话的梦,然而头脑昏沉地拿起手机,却只看见空空如也的推送栏。期间他发挥自己超乎常人的想象力编织出了很多个蛮有可能的情境,比如刘耀文手机丢了等等,最坏的那种,是刘耀文可能发生了意外,其他的想法李叶佳无法左右,但“发生意外”一类的猜测勾住了他心头的一块肉,总是拂也拂不去。替刘耀文报警的想法被那众多的“不知道”与高墙阻隔住,也让李叶佳重新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究竟是格外重要的某位,还是偶尔聊天见面但不甚熟悉的朋友,也许自己无数个交织产生的想法不过是小题大做,那边的刘耀文只是不想理自己而已。秋天踩在每一片落叶上走进了李叶佳的生活,每天中午看看本市的新闻成为了他近些天养成的习惯之一,他被迫看了相当多不感兴趣的内容,比如菜价上涨了,市政规划重新开会了,比如新的交通法规在本市推行了,想看的东西始终没有出现在报道版面上,对于刘耀文的消失来说,新闻上没有出现相关的消息,也许是一种好事吧。-我们学校那家拌饭新出了一种猪脚拌饭,超级好吃。新的习惯之二是,他依旧会很规律地在每个周末给刘耀文发条短信,尽管从未得到回复。仲夏的剧情在深秋重新上演,李叶佳踩着和当时那辆同样好骑的自行车在学校里兜风,冷风因移速的加快而具有了更强的攻击性,大概联想起早春去海边的那次骑行反而是更适切的,可是海边太远,驱使他闷着头前往那里的因素已经找寻不得,因此回忆产生的共鸣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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