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破脸

1921年冬

苏州

西城一栋破旧的老洋房内。

没有一点点人气。

就只有破旧和阴森

但如果到楼上仔细听的话，就会听到。有人在对吵

金慕莲紧紧把女儿护在身后

和苏家人对质。

我金慕莲。不愧对你们苏家。

虽然是带着女儿嫁进来的。

也为你们老苏家。生下一儿一女。这些年我欠的债也该还清了。

现在就想带着我女儿离开

此话一出口金慕莲身旁站着的一对小孩子

死命的抱住她大腿

嘴里喊着妈你别丢下我们

对面站着的苏家老太太。

似乎也被她的这句话惹恼了

指着金慕莲的鼻子骂好啊！我苏家给你们个容身之所。

你还想着离开？

纵然我儿现在已去世。

或许你早就盘算好了

等我儿一死。你就带着小贱货离开。

我告诉你，没门儿。

苏温戈：奶奶！

苏温戈：我今日还叫一声奶奶。出了这门。和你就没任何关系。

如果你不想养弟弟妹妹。那我们就一块带走。

苏老太太手指颤抖来回指着母女俩。

嘴里不停叨叨着好哇好哇

都要反了天了！

都来看看！

对没良心的母女呀！既要抛下我孤老婆子还要带走我的亲孙子，亲孙女

不知何时，苏老太太已经坐地

双手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大腿。

苏温戈：您喊破喉咙，也没有几个人能听着。

苏温戈：何况平常那些邻居。都知道您是怎样的人

我死去个混账爸不是您一手惯出来的吗？

苏温戈向前走了几步

手指着楼梯口

您看看

一手惯出来的好儿子。自己撒手人寰。

给您留下的就是这壳子了

工厂出事以后他就日日酗酒。赌博甚至还去抽大烟。

还嫖娼喝醉酒了对我们娘几个拳打脚踢。

纵使安逸何安心他的亲生孩子又如何？

不是一样拳打脚踢

苏温戈扯过安心撩开棉袄

青青紫紫的伤。交横错落。

您看看。一对九岁的孩子。被打成这样。您不亏心吗？

姐姐，我不疼的。

懂事的安心。连忙开口劝住自己姐姐。

苏温戈却还是继续说道。您再看看这家里的物件儿。

剩什么了？

元代的一对青花瓷和宋代的锦绣和团扇

还有这七七八八的

全被他给卖了

苏老太太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因为一桩桩一件件。都戳在她的窝肺子上

是啊曾经苏家不算富富但也比普通人家家底厚实。

苏老太太两女一子

三十几岁才得了一个儿子

自然宠的和眼珠子一样。

不过好在苏胜军。遗传了父亲的天赋。

有几分经商的头脑。

人呢也算是沉稳。

金慕莲是怀着苏温戈就和苏胜军认识了。

那时候两人是真没想发生点什么。

那时候苏胜军和金慕莲。原本的丈夫也算是好友。

那时候金慕莲这个刚刚嫁做人妇的小姑娘脾性。还没有完全脱干净

可慢慢的苏胜军的温柔体贴打动了金慕莲。

苏胜军违背苏老太太，就把她娶进了门。

之后苏胜军。创办的工厂算是稳步发展。

直到几年前工厂倒闭

金慕莲知道了当年丈夫死的真相。

当年明明苏胜军可以救让他去看着金慕莲的丈夫活活葬身火海。

苏老太太是个宠儿子的为了让儿子去救工厂，

竟然把女儿送到富户家。去做姨太太。

苏锦兰有苦说不出只能委身去当二姨太

日子还是要一天天过下去的

近几年刚得了个儿子

时不时的能帮衬家里一些。

…………

几人僵持不下老太太还是坐在地上

不知道。是真哭是演戏。

您这是干什么呢？难不成要逼死她们几个

大门处正好能望着楼上这一切。

说着慢悠悠的踩上。有点晃的楼梯。

弟妹对不住了

他都都走了，还让你们娘几个被我老娘缠着。

苏老太太一看自家女儿回来。也不哭了，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好哇，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再说一遍句把你丢到西城街上去。

苏锦兰高声道这和他温柔而平和的面容不同。

从未看见她和别人这样高声说话。

我忍了这么些年。你的宝贝儿子。终于被您给作没了。

哈哈哈！

苍天都看不过您啊。

说完，冲大门外喊了一声。

进来

二夫人有何吩咐？

一队穿军装的人冲了进来。

把老太太送走找个偏僻的地方。找人好生照看着。

是！二夫人

你个不孝女，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我只不过是想让您找个地方好养老罢了。

苏老太太。被强拉硬拽走了喊声老大但却都没人理会。

若大的屋子里只剩下几人面面相觑。

苏温戈：姑姑

孩子别怕姑姑也是忍了这口气多年

想当年，若不是因为他的出生，我也不会沦落到去给人做姨太太的下场

我心里怨恨我怨恨所有人。可唯独没有怨恨过你们。

因为我知道你们娘几个的日子不好过。

我也知道我那混账老娘。是个什么面目

我身上的钱也不多了之后你们想怎么过

开苏州还是留在苏州

长嫂

楼下恭敬站着的忙上楼。

递了个木匣给金慕莲。

这里边是一些大洋，还有两件首饰。

我们不能要。

金慕莲忙推拒。

一定要拿着你还得养活。孩子们不是

就算你们留在苏州，我也不能时时刻刻看顾你们有些傍身，钱能救个急不是？

另外我那混账老娘

有几件体面的首饰走的时候记得收拾干净。以免落下

以后不知道我们在有没有见面的机会。总之一句话，保重吧！

金慕莲愣愣的。捧着匣子。

看着苏锦兰。背影消失在大门外

苏温戈：妈！

姑姑，她是个好人，对吗

金慕连好似才反应过来。嘴里默默念叨

是啊，没想到她这些年

母女几人在楼梯口站了很久

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准备离开苏州

在老太太房里。果然。捣鼓了一阵子。

在木头柜子上面发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匣子。

上头还锁着。

苏温戈

在房间里又翻了一圈。才找到钥匙。

非常小巧的一把钥匙

果然往锁眼里捅在一转

便轻松的打开了

一打开里边就是大洋还有两只翡翠镯子和一只看上去就上好的羊脂玉扳指。

还有一块儿阴阳鱼玉佩

看着也是极好的上乘货

姐姐，找到什么了吗？

苏温戈：找到了一些钱和几件首饰。

苏温戈：姐姐，估摸着够咱们几个过上几年的。

都收拾好了吗？

两个小家伙一起点头

都是好了。我们除了几件衣服没有别的了

金慕莲站在门口某些忧愁的开口道。

我们真要离开苏州往后……

我也不是怕就是觉得咱们几个离开这儿不安全。

难道在苏州咱就安全了吗？

就像姑姑说的虽然铺家有些权势

军商界能说上几句话。

可看看如今这世道到哪儿了都未必安全。

要是在苏州靠这些钱。安然度日的话，还不如出去

再说咱娘俩到哪儿都饿不着。您会刺绣，我会唱昆曲。

妈真的觉得当初不该叫你唱昆曲的。

我要是从小就把昆曲这门技艺丢了。

那我不是对不起我师傅了吗

毕竟他老人家一直觉得，我是个登台的料子。

但是苏家不允许出戏子。

也就是去年特困难的时候去唱过两场

反响也都不错。

原来你去年拿回来的钱是去唱场子了。

苏温戈：也就给我同门师姐顶过两次。

那咱就定了。

去西安投奔你小姨。

整好我俩在一块儿做点刺绣的营生。

苏温戈：这就对了

那姐姐，我们这些钱该怎么办？

姑姑给的根金条最好是去换成银票。

这零散散凑够的40大洋也换成银票带在身上。

至于这些首饰，去换银票的时候一起找个当铺。换成大洋。

我们身上带几块

走吧，咱现在赶紧去把这些钱换了。

母女四个都怕在家里放这么多钱不安全

匆匆的去了趟银行

换了两张银票

和一些小额的纸币

去银行的路上还把几件首饰都当了。

总共当了百个大洋，

一共零零散散。大洋就有187块。

思来想去决定把那根金条就放在身上。不换成大洋。

几个人匆匆回到家

整理好行装。又往火车站而去。因为现在是下午

现在过去火车站。还有去西安的火车。

叫了两辆黄包车。

一同去火车站。

去了正好剩下四张。

半个时辰后母女四人上了去西安的火车。

老式的铁皮蒸汽火车慢悠悠的行驶在有些陈旧的火车道上

哐当哐当颠的有些让人想睡觉

可几个人都不敢睡沉

因为身上带了太多钱睡觉也只能轮着睡。

苏温戈：您先睡一会儿

苏温戈：看着弟弟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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